這個問題,楚清晚同樣好奇。

但她知曉此事已是五天後。

彼時,老太爺命楚華又去了一趟楚府,告知楚懷安夫婦,若他們不同意讓楚清晚重入族譜,他就不回那個家。

楚懷安夫婦素來怵他,此次卻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都不妥協。

他們也有自己的考量。

這一次退了,讓楚清晚登堂入室,往後類似的事只多不少,等同於把家產拱手給她,這是萬萬不能的。

事情僵持不下,楚華和老太爺都頭疼,商討對策之際,恰被楚清晚聽了去。

她有著和楚華一樣的疑惑,對此,老太爺說:“按照大衍律例,嫡長女有繼承家產之權,該是你的,爺爺自要幫你爭取。”

他沒說的是,他年事已高,不知還能苟活幾年,原想楚驍能在他百年之後看顧楚清晚,卻不料那也是個豬油蒙心的。

楚清晚眼下不愁吃穿是不假,但等他駕鶴西去,她在京都形單影隻,如何鬥得過屹立上百年的楚家?

可她若能歸入族譜,那就另當別論了。

身為嫡長女,不論律法還是道德,她都能得到幾分庇護。

老太爺眸色深深,未竟之言不知幾許。

楚清晚和他對視半晌,奇妙地懂了,挽著他的胳膊說:“爺爺,我知道您凡事為我考慮,但認祖歸宗的事,我也不贊成。”

不是她自視甚高,楚家的那點家產,她真看不上。

而且,這個朝代,一旦在同一本族譜上,那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楚懷安在朝為官,伴君如伴虎,說不得哪天就走背運,萬一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她不就被無辜連累了麼。

她才不要和楚家那群人同生共死!

不過,老太爺此舉倒是給她提了個醒——楚家若敗落,他也逃不掉。

楚清晚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讓老太爺遷出族譜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是他守了幾十年的家族,得想個法子,保證即使楚家出事,亦能保他周全。

楚清晚不禁想到了墨景鬱。

他貴為王爺,雖不知其深淺,但看他平日行事乖戾,卻未招來禍患,想來是有些地位的。

只要她盡力為他醫治,來日有個閃失,她求他保老太爺一命,應不是難事。

楚清晚打定主意,決意往後對墨景鬱要更上心,卻聽老太爺道:“你何時能找個好人家定親,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爺爺便也放心了。”

楚清晚一頭霧水。

她就出神想了會兒事,怎麼就說到這裡了?

退一步講,定親就能放心了麼?不見得,葉辰軒不就退婚了麼。

楚清晚張嘴欲駁斥,卻聽旁邊傳來墨景鬱的聲音:“幾日不見,楚神醫這就要定親了?”

自打上回說來蹭飯得到首肯,陶然居就跟祁王府似的,墨景鬱隨時來去,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府中人早已見怪不怪。

他特赦老太爺和楚清晚等人不必行禮,幾人照面,與尋常人家無異。

林予接著他的話,驚詫道:“哪家的公子如此幸運?能得楚神醫青眼。”

楚清晚無奈解釋:“沒有的事,爺爺說著玩呢。”

老太爺鄭重道:“這可不是玩笑,我認真的。”

墨景鬱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楚清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