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月帶著藥材和一系列補品登門。

葉府的下人皆認得她,不必通傳便引著她進了府。

楚清月禮數周到,先去拜會了葉宏雲夫婦,與二人好一頓寒暄,這才由葉夫人的丫鬟帶著去了葉辰軒的院子。

葉辰軒挨的這一頓打著實狠,皮開肉綻,只能趴著睡,雪白的中衣上沁著血。

楚清月乍一看心疼不已,撲上來的瞬間眼睛裡就帶了淚:“軒哥哥——”

葉辰軒昨晚疼得一夜沒睡,一刻鐘前才眯過去,被楚清月一嗓子嚎醒,神色很是難看:“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

楚清月擦了擦眼淚:“軒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怎會這般嚴重?誰動的手?”

葉辰軒有氣無力地說:“我爹。”

楚清月驚訝瞪眼:“伯父他一向疼愛你,為何下手這樣重?”

葉辰軒也不太明白。

他只記得自己和朋友去天香樓吃酒喝醉,再醒來時人在府裡,尚未完全清醒,他爹就操著藤鞭開始抽他。

他抱頭鼠竄,被他爹命家丁摁住,足足打了兩刻鐘。

葉辰軒直至被打昏也不知究竟犯了什麼錯誤。

後來他甦醒,他娘在床前垂淚,他問了才知,他爹把他往死裡打是因為他冒犯了祁王。

然而,葉辰軒想破腦袋也記不起來這一茬。

他娘安慰他,言說以祁王的性子,他說出那些話時就該腦袋搬家,但祁王命人將他送了回來,已是善心大發。

祁王狠辣無情,真追究起來,輕則斷手斷腳,重則一命嗚呼,葉宏雲無法,只得如此解決,事後還將他染血的衣裳送去了祁王府,以表交代。

當然,葉辰軒並不曉得這些,他只知自個兒因著莫須有的罪名被打得半死,這會兒提起來仍是一肚子氣。

楚清月親自擰了帕子給他擦額上疼出來的冷汗,貼心開導:“伯父不是不講理的人,想來事出有因,軒哥哥你也別多想,安心把身子養好。”

這話葉夫人說了不下三遍,葉辰軒聽得耳朵起繭子,心裡滿是不耐,卻不能表現出來。

楚家的事還沒蓋棺定論,他得像以前一樣溫柔多情地哄著楚清月。

葉辰軒壓下煩悶,溫聲問:“你怎麼來了?”

楚清月嬌羞地咬了咬唇,柔情款款地說:“心念君兮。”

葉辰軒牙酸了一下,沒搭話。

楚清月翦水雙瞳立時帶了幾分嗔怪與委屈:“上次一別,我們許久未見,軒哥哥對月兒,就沒有一絲掛念嗎?”

葉辰軒勉強扯了扯唇:“怎會?一日不見,思之如狂,只是近來事多,抽不開身。”

楚清月將信將疑,放下帕子問:“軒哥哥在忙些什麼呀?月兒可能幫上忙?”

葉辰軒支支吾吾地答:“族裡生意,你幫不上。”

楚清月垂了垂眼眸,轉身接過丫鬟拿來的米湯喂他,狀似不經意地道:“軒哥哥,我們的事,伯父伯母如何打算?”

葉辰軒裝傻:“嗯?什麼事?”

楚清月皺了一下眉,忍著羞赧:“就是……就是我們的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