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晚有些尷尬。

她和楚家恩怨再多,關起門來自行說道,無傷大雅,上回墨景鬱到楚府為她撐腰,言及地契房產,感謝之餘她足夠不堪。

此時柳氏上門,她這一番冷嘲熱諷,可謂家醜外揚,讓他聽了去,她面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楚清晚微惱,先發制人:“王爺堂堂七尺男兒,竟有聽牆根的習慣麼。”

墨景鬱眼底盪出一抹無奈,見她有惱羞成怒之嫌,好脾氣地道:“並非有意,神醫莫怪。”

楚清晚瞪他一眼:“下不為例。”

命令的口吻聽得一旁的林予驚詫連連,墨景鬱卻神色愉悅,頷首說好,又道:“多謝楚神醫款待,今日有事便先行告辭了。”

楚清晚擺擺手表示知曉。

墨景鬱示意林予推他離開,快到門口時又停下:“楚神醫,本王明日想吃八寶兔丁。”

楚清晚:“……”

還點菜?將她這裡當酒樓了不成?

楚清晚未放在心上,拿著茶盅去尋老太爺,與他說了柳氏來過。

老太爺並未說什麼,只讓楚華去隨身的行李中取了些東西。

楚清晚一看,赫然是京郊田莊的賬冊!

老太爺說:“這都是收益比較好的幾個莊子,我老了,這賬冊有時看不清,現下交與你,往後田莊進項便送來陶然居。”

楚清晚受寵若驚,連忙擺手:“萬萬不可!爺爺,您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受之有愧。”

老太爺語重心長:“我看這府中數十人,吃穿用度皆是開銷,沒個進項難以維繫,便算你有些家底,可供養這麼大的府邸,總不好只出不進。”

爺爺竟考慮得如此長遠。

楚清晚感動不已,卻堅持不收。

老太爺沉了臉,眼瞅著要動氣,楚清晚只得道:“爺爺,我能賺錢。”

“妙手神醫盛名在外,只要我想,多的是富貴人家給我送銀子,而且我另有門路,決計不會坐吃山空。”

老太爺自是相信她的才能,但是……

“京都不比南國,你初來乍到,能有什麼門路?”

楚清晚湊近,小聲說了些什麼。

老太爺微驚:“當真?”

楚清晚乖巧地笑:“我何時騙過爺爺?”

老太爺沉吟良久:“既如此,那爺爺便先幫你收著,總歸遲早是你的。”

老人家素來執拗,起了這心思就一定會送,楚清晚不指望一時半刻改變他的想法,笑笑沒接茬。

爺孫倆換了話題,歡聲笑語不斷。

晚些時候,楚清晚重新為老太爺診脈,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調養之法。

老太爺叫苦不迭,被三隻奶糰子挨個教育,左一句良藥苦口,右一句醫囑為上,闔府歡樂。

反觀楚家,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柳氏將在陶然居遭受的屈辱添油加醋地告訴楚懷安等人,幾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楚驍道:“你們先前說祁王與她關係匪淺,我道是誇大其詞,如今看來,卻是我少想了。”

柳氏冷哼:“她倒是好手段,前腳哄老太爺拿家產,後腳誆祁王贈府宅。”

在柳氏看來,楚清晚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弄得到祁王府對門的宅邸。

雖不知祁王為何與她有交集,但柳氏寧願相信,那宅子是祁王送她的。

畢竟陶然居就連那看門小廝都器宇不凡,若非祁王,楚清晚何來此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