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葉辰軒捲入一樁案子,再無暇分身糾纏楚清晚。

楚清晚除卻去楚府探望老太爺和去祁王府施針,其餘時間盡數悶在書房裡。

轉眼半月過去,她再出來時,將厚厚一沓紙遞給凌寒:“首飾樣子和成衣樣子都在這裡,分開找人做,別讓成衣鋪子那邊的人知道你。”

凌寒不解:“這是何故?”

楚清晚眸中寒光一閃:“因為我要做老闆。”

凌寒愈發迷茫。

本來不就是老闆麼?

楚清晚沒解釋,命他退下去忙後又叫了衛戰來,將另一張寫滿字的紙給他:“按照上面的章程行動。”

衛戰領命,面無表情地去執行。

楚清晚伸了個懶腰,扭頭道:“嫣然,換身男裝。”

嫣然小臉一垮:“又要去青樓啊?”

楚清晚笑而不語。

半個時辰後,瀟湘館。

這裡是京都有名的煙花之地,三層角樓高掛大紅燈籠,朱漆門洞開,耀目的燭光將屋中景象照得通明。

裡頭傳來令人浮想聯翩的嬉笑打鬧聲,從門外望去,能瞧見不少公子哥摟著香肩半露的女子喝酒,好不快活。

楚清晚一展手中摺扇,風度翩翩地往裡走。

“姑娘且慢!”老鴇的聲音從側面傳來,扭著腰走近阻止了她,“這位姑娘,瀟湘館不接待女子。”

楚清晚收了扇子,反手指著自己:“我?女子?”

她女扮男裝很用心,不僅用妝容改變了容貌,還纏了裹胸,長髮僅用一根髮帶綁起,一襲天青色錦袍加身,任誰看了都得讚一句公子世無雙。

但老鴇浸淫歡場,眼睛毒辣。

“姑娘誒,我這館裡接待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這種小把戲就別想蒙我了,誰家公子有你這麼細的腰啊?”

說著,那捏著豔紅絲帕的手掐了一把楚清晚的腰,驚得她後退一步,捂著被掐的地方瞪眼。

老鴇笑得不能自已:“這般青澀,還想學男人尋歡作樂,姑娘莫不是來捉姦的?找情郎?”

既已被拆穿,楚清晚便不再裝模作樣,正了正神色道:“你開門做生意,客人來了便接,找人還是找樂子,隨我高興。”

老鴇捂嘴笑,好心提醒:“姑娘,我這裡沒有小倌。”

楚清晚勾唇:“姑娘我要找的是姑娘。”

老鴇面露疑色。

楚清晚給嫣然一個眼神,後者摸了片金葉子遞給老鴇。

那老鴇立時眉開眼笑,連稱呼都換了:“哎喲兩位爺裡邊請,我這館裡的姑娘個個絕色,環肥燕瘦任君挑選,姑娘們,接客了!”

一聲吆喝,鶯鶯燕燕簇擁而來,脂粉香撲鼻,嬌聲軟語。

楚清晚一眼掃過,點了兩名高挑清麗的女子。

那兩人一左一右地拉著她,直奔樓上廂房,剩下的幾個對嫣然上下其手,恨不能在大堂就發生點什麼。

嫣然雙手環抱在胸前左右躲,苦不堪言。

楚清晚見了輕笑,從荷包裡摸了幾顆金瓜子給她們,讓她們不必服侍。

待她們都走遠,楚清晚又讓嫣然給了老鴇一片金葉子,這才道:“把你們館裡的清倌全叫來,接過客的叫上十個,要顏色好高挑些的。”

老鴇不明所以,但看那兩片金葉子,心裡也知曉這是遇上了豪客,遂故作為難地道:“聽曲品茶的爺多了,這清倌一時也無法盡數到位。”

楚清晚瞭然,索性丟給她一錠金子:“夠了麼?”

“夠了夠了!這就安排!”

老鴇接著金子,腳下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