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晚雙眸微睜:“怎會?我素來行得正坐得端。”

墨景鬱一哂:“是麼,那楚神醫這是為何?”

他未明說,楚清晚卻明瞭他的意思,挽唇一笑,眼含期冀地道:“王爺可否再為我題幾個字?”

墨景鬱微怔。

他素來不信天上會掉餡餅,楚清晚的種種殷切,他料定會有條件,只是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的小事。

楚清晚是真心喜愛他的字:“王爺的字大氣斐然、行雲流水,當世名家亦無可比擬,王爺念在這一飯之恩上,再寫幾個可好?”

最後一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央求,大大取悅了墨景鬱。

他嘴角不明顯地勾了一下,開口卻是道:“葉辰軒的字也不俗,你怎不找他?”

楚清晚不假思索:“我沒見過他的字。”

她不似楚清月那般多情浪漫,時常與葉辰軒書信往來,五年前的她剛穿越不久,用不慣毛筆,不愛書書寫寫。

她與葉辰軒為數不多的見面,要麼是偶遇,要麼是他主動尋來。

是以,葉辰軒的字如何,她當真不知,也無興趣。

墨景鬱眉梢微挑,不依不饒:“可本王怎麼聽說,楚神醫五年前與他情投意合呢?”

楚清晚無辜反問:“這與我沒見過他的字有何關係?”

墨景鬱面色沉了沉:“你們以前果真郎情妾意。”

楚清晚緩緩皺眉。

她和他似乎不在一個頻道上。

而且,就算她以前眼盲心瞎短暫地喜歡過葉辰軒,這與墨景鬱何干?他這一副不悅的質問口吻算怎麼回事?

楚清晚不解,眼見他的神色不如方才和煦,她撇撇嘴,不無遺憾地道:“王爺若不願,那便算了吧。”

她的大字一言難盡,但京都多的是字好之人,花些銀錢找一個即可,只是……

還沒只是出個所以然,墨景鬱反問:“誰說本王不願?”

楚清晚眸光復雜地看著他,十分想問:既然願意,那您彎彎繞繞這半天做什麼呢?

但話沒說出口,聽他答應,她便推著他去了書房。

楚清晚的書房十分簡單,除卻滿架子的醫書,便只剩一張書案一張椅子,及窗下一張美人榻。

書案上擺著文房四寶,墨景鬱一眼掃過去,嫌棄之情溢於言表:“楚神醫平日就用這種筆墨?”

楚清晚頷首。

她知曉有些文人雅士對筆墨紙硯分外講究,但她是門外漢,只要能寫就行。

墨景鬱輕嘖一聲,吩咐道:“本王記得王府庫裡有套不錯的狼毫和徽墨,去取了給楚神醫送來。”

林予眸中劃過一抹詫異。

他沒記錯的話,那套狼毫和徽墨是王爺在北方時,一名官員為討好他進獻的,有價無市,極為難得,他自己都沒捨得用。

楚清晚忙推辭:“不必不必,我一俗人,平白糟踐了好物。”

墨景鬱眼角一撇:“用得著便用,用不著本王用。”

楚清晚疑惑眨眼。

你用放在你府上不就好了?拿來這裡作甚?

楚清晚不明白,林予卻懂了——王爺這是準備常來陶然居了。

林予心中大為震撼,卻又覺得意料之中,猶疑片刻,拱手告退去取東西了。

等他走遠,墨景鬱才勉為其難地在筆架上挑了一支筆,看向楚清晚,淡聲道:“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