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未明。

楚清晚做了個美夢,正沉浸其中難以自拔,耳邊便響起嫣然焦急的聲音:“小姐,快醒醒!小姐,醒醒!”

楚清晚下意識以為是墨景鬱的身體出了毛病,腦子還沒清醒,身體已經掀開被子坐起來,隨手抓了件衣裳穿好便要去王府。

嫣然拉住她:“哎呀小姐,不是王爺,王爺好著呢!”

楚清晚登時惱火:“那你這麼早叫我做什麼?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等我醒了再說?”

說著又要回去睡,嫣然忙道:“真是天大的事,宮裡來人了!”

楚清晚眯起的眼睛陡然睜開:“什麼宮裡?來什麼人?什麼人來?”

嫣然道:“來了個傳口諭的太監,說是宣小姐你進宮面聖,即刻啟程。”

楚清晚的第一反應是轉頭看窗外,天剛矇矇亮,她皺眉:“這麼早?進宮?”

嫣然點頭,把她推到鏡子前為她梳妝,忍不住擔憂:“小姐,我們在京都就是一介平民,陛下見你做什麼?”

楚清晚也不知道。

讓嫣然這麼一問,她也緊張起來。

不知怎地,她當即就想到了昨天的槿安長公主。

那位雖沒說什麼做什麼,但給她的感覺不太好,比上次被請去壽康侯府還糟糕。

皇帝宣自己進宮,會不會與她有關係呢?

若沒有,那她自問遵紀守法,做生意也很低調,平白無故的,皇帝宣她去作甚?

楚清晚抵了抵唇角,抬眸望向王府的方向。

她與大衍皇權唯一的聯絡,便是墨景鬱了。

楚清晚定定神,叫來衛戰:“我走之後,你去王府跟王爺說一聲,告訴他皇帝召見我。”

她從未見過大衍皇帝,不知其性情與深淺,以防萬一,知會墨景鬱為好。

梳完妝已是天明,楚清晚來到前廳,傳口諭的太監揣著手等,慈眉善目,一派和氣。

與宮人打交道,哪裡都大同小異,楚清晚命嫣然拿了個裝滿銀子的荷包遞給那太監,溫聲道:“天寒露重,公公一路辛苦了。”

太監掂了掂,分量不輕,遂滿意地收到袖中,笑得愈發和善:“貴人快請吧,萬歲爺還等著呢。”

楚清晚隨他出門,出言打聽:“草民身份卑賤,向天借膽讓萬歲爺掛懷?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禍,公公說可是這個理?”

太監剛收了好處,也不好當個鋸嘴葫蘆,便道:“哎喲,哪裡就有貴人說的這般嚴重了?”

“左不過是萬歲爺見了壽康候爺突發奇想,如何就要死要活了?”

見了壽康候便要召見她,這是什麼道理?

壽康候是墨景鬱的父親,見完他,要召也該召墨景鬱才是。

楚清晚心下暗忖,踩著腳踏上了宮裡來的馬車,一路朝著皇宮去。

她一走,衛戰便前去祁王府,親自跟墨景鬱說了這件事。

墨景鬱眉目一沉,眸中洩出陰狠戾氣:“一個個都來多管閒事,真當本王菩薩心腸麼!”

衛戰垂眸不語。

墨景鬱將手中書卷一放,冷聲吩咐:“林予,備車,本王進宮給陛下請安!”

不多時,祁王府的馬車駛出瑞方街,疾奔高牆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