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楚清晚沉默不語。

她始終趴在視窗,看似目不轉睛地瞧著熙熙攘攘的街景,實則目無焦點。

行在後頭的馬車前室,靈婷捧著下巴,憤憤不平:“師父明明那麼好,那老女人胡說八道,氣死我了!”

林予與她一處,也不理解:“楚小姐我見過數次,無論氣度學識,還是真材實料,與楚神醫雲泥之別,楚夫人怎麼就偏心她呢?”

靈婷氣鼓鼓地道:“瞎了唄。”

林予嘆息:“明珠蒙塵,只有老太爺慧眼如炬。哦不對, 還有我家王爺。”

靈婷憂心地道:“師父素日活潑開朗,我極少見她如此消沉,她定是難過了。”

她無父無母,無法明白被親生母親視為仇敵是什麼感覺,但易地而處,若師父這般待她,她哭上三天三夜仍會覺得委屈。

靈婷作勢要下馬車:“不行,我得去逗師父開心。”

林予一把拉住她:“放心,王爺與楚神醫同在一輛馬車,王爺會哄她的。”

靈婷將信將疑:“當真?”

林予信誓旦旦:“當真。”

他說得沒錯,前面的馬車裡,墨景鬱正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哄人。

在他的印象裡,楚清晚狡黠可人,聰慧豁達,笑起來的時候眼眸彎彎,好似不會有什麼煩心事。

即便有,她也能快速解決,然後以生動熱忱的面目為人處世。

故此,看到怏怏不樂的她,心疼之餘,墨景鬱有些手足無措。

他想了好半晌,沒組織好語言,手無意摸到馬車上的暗格,他順勢開啟。

盯著裡頭的東西看了須臾,墨景鬱拿出來,戳戳楚清晚的肩膀:“晚晚,給你。”

楚清晚回過頭來:“套娃?”

墨景鬱點點頭:“在西北征戰時,那裡的百姓送的。”

木質套娃最大的那個只有茶杯大小,圓鼓鼓的肚子上,用蠟彩描了一名栩栩如生的異域姑娘。

黑髮棕眸,唇如薔薇,嘴角的笑與頭戴的紅色紗巾一樣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