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清縣時,影二帶著墨景鬱的親筆信和信物前往西南邊陲,此番回瑞城,帶來了那邊的回信。

墨景鬱沒打算避開楚清晚,她卻很識趣地先一步離開,臨走前苦苦叮囑:“身子要緊,別太費神。”

影二偷偷瞄了一眼讓他家主子屢屢破例的女子,只覺美貌驚人,氣質獨特。

“一路可還順利?”讚歎間,墨景鬱如此問道。

影二連忙恭敬地答:“回主子,一切順利。”

墨景鬱展開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後止不住地冷笑:“好一個福王!這麼些年,倒是所有人都小瞧了他!咳咳——”

傷重未愈,他一動氣便咳嗽不停。

林予倒了水遞過去,他接過潤喉,閉了閉眼,壓下胸中怒氣,吩咐道:“把孫仁帶上來。”

冒充馬平出任華清縣縣令的孫仁,在華清縣時被墨景鬱親自審了一夜,交代了無數骯髒隱秘的交易,卻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墨景鬱沒殺他,而是讓暗衛將他也帶來了瑞城。

孫仁本就瘦小,沉迷酒色虧了身子,這一路上,暗衛只管吊著他一條命,導致他瘦骨嶙峋,狼狽不堪,看起來風大點就會要了他的命。

暗衛將他拎到墨景鬱面前,他佝僂著背跪在地上,身子劇烈地顫抖。

無他,在華清縣縣衙的那一夜,墨景鬱的審訊手段令他畢生難忘,刻入骨髓的恐懼讓他連看都不敢看輪椅上的人。

墨景鬱居高臨下,聲線沒有溫度:“孫仁,想活嗎?”

螻蟻尚且偷生,孫仁惜命,顫聲答:“想、想活。”

墨景鬱道:“好,那本王便給你一次機會。”

孫仁感激涕零,腦袋磕在地上咚咚作響:“謝王爺開恩,謝王爺開恩!”

墨景鬱嫌惡地擰了下眉:“去見劉豐義,本王想,你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

貴為瑞城知府,劉豐義知道的遠比孫仁多,而他們上傳下達多有聯絡,彼此之間存在信任。

孫仁想不出墨景鬱為何要在這時讓他去見劉豐義,但不敢貿然發問,愣愣地跪著。

墨景鬱沒耐性和他一一細說,只對暗衛交代幾句,旋即揮揮手,又讓暗衛將他帶下去了。

孫仁滿頭霧水,待回到熟悉的囚室才戰戰兢兢地問:“大人,王爺要小的見劉豐義做什麼?”

“明日你就知道了。”

說著,暗衛拔劍,不由分說在他右胳膊和後背各劃了一道。

孫仁疼得臉色煞白,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暗衛合劍回鞘,單手拎起他,縱身一躍上了屋頂,一路往城外去。

孫仁被丟到一處破屋,無人處理傷口,沒飯吃,就這麼到了翌日清晨。

帶他來的暗衛換了身行頭,臉上身上有著橫七豎八的傷,嘴唇乾裂,乍一看像是逃亡的土匪。

孫仁以為自己餓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卻見那暗衛上前,用兩條髒兮兮的布隨意地綁住他的傷,而後道:“走吧。”

孫仁失血不少,又餓又困,頭頂的太陽曬得他兩眼發黑,但他不敢喊休息,因為這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

輕功來時容易,走回去卻差點要了孫仁的命,口乾舌燥、嗓子快要燃起來之際,終於抵達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