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縣距瑞城約莫四日路程,墨景鬱有意加快行程,想壓縮到兩天,然西南多山地,他們根本走不快。

離開華清縣的第三天,探路的暗衛回報:“主子,再走半日,便能至瑞城城門了。”

墨景鬱“嗯”了聲,眼見暮色四合,便在最近的農家借宿。

農家房屋有限,楚清晚同樣只能和他住一屋。

窄小的床鋪容納兩個成年人略顯擁擠,楚清晚和墨景鬱四肢相貼,動都不敢動。

她努力醞釀,卻是折騰了半個時辰都沒睡著,倒是墨景鬱呼吸均勻,像是已經睡熟了。

楚清晚側頭看他。

平日的墨景鬱不苟言笑,像一把鋒利的劍,銳氣逼人,只有逗弄她時會露出蔫壞惡劣的一面,漫不經心,遊刃有餘。

可無論如何,他眉間總是凝著若有若無的冷意,似終年不化的冰,沒人能焐熱。

此刻他沉沉入睡,那些散不去的陰翳似乎都被藏了起來,優越的眉眼竟顯出幾分乖巧。

楚清晚撐起腦袋,湊得更近一些。

夜間的鄉野靜謐無聲,月光穿過窗扉落在他臉上,連輪廓都溫柔了。

楚清晚看得有些入迷,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尖落在他眉心。

還未往下勾勒,一隻大手倏地抓住她的手腕,略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拉進了懷裡:“晚晚,別鬧。”

楚清晚錯愕:“你不是睡著了麼?”

墨景鬱嗓音微啞:“嗯,乖一點。”

她哪有不乖?

楚清晚想反駁,卻被墨景鬱輕拍了兩下肩:“晚晚,睡覺了。”

類似於哄小孩的動作把楚清晚的話堵了回去:“哦。”

她縮在他懷裡,耳朵尖悄悄紅了。

一夜安然無恙。

翌日天色未明,楚清晚便醒了,右眼皮跳個不停。

她再無睡意,小心翼翼地把墨景鬱的胳膊拿開,輕手輕腳地翻了個身。

墨景鬱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