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也被鎮住,久久說不出話來,緩了半晌才道:“這位世子夫人,當真不俗。”

容纓道:“還說要開茶館免費辦學呢,哪怕每日只教五個字,有個一年,再笨也能寫信讀信。若不是今日說錯話惹了世子夫人生氣,我也想像唐家二位姑娘那樣去婦孺的茶館授課呢。”

太子妃點點頭,見火候差不多了,便笑著說道:“這會子點心用得多了,容姑娘陪本宮消消食兒?”

容纓忙不迭答應,跟太子妃一起出去。

這時,有人進了殿,將容纓貼身丫鬟的說辭奉上,毋庸置疑,與容纓說得一般無二。

夜晟噗通一聲跪下:“兒臣雖在毓秀街左近,卻與金匾被襲之事毫無干係,萬望父皇明察!”

皇帝夜鴻圖不動聲色地盤著手中十八子,目光淡淡掃過伏在地上的夜晟,卻道:“龐珏昨日上奏,機械製漿的技藝已經完備,金屬活字已做成第一套,新的油墨也逐漸成型。如今只需磨合修整,便可廣為使用。”

在座都是一愣,都這麼明顯了,還是不罰三皇子麼?

夜晟不由大熹,父皇果真是疼我的,你們找來容纓又能如何,還不是三兩句便揭過,聊到新技術上?

也罷,什麼新造紙新印刷,這些有的沒的都是太子在帶頭主張,燕北辰一家和龐珏衝鋒陷陣,不過是堵了他們的口,轉換話題罷了。

只聽夜鴻圖又道:“匾壞了,重做一個便是。這新匾,便寫上‘文昌書局’罷。”

!!!!!

章碧螺心裡一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燕北辰卻一把拉了她謝恩。夜鴻圖道:“愛卿有此賢妻,當真是福分。如今新的造紙術和印刷術已成,新書局也勢在必行,責成夫人運籌,朕放心得很。”

二人再度謝恩。

夜鴻圖又道:“太子近日提起要辦義務教育,這等說法十分新奇,朕考量一番。今日聽聞‘少年強則國強’,振聾發聵,越發覺得勢在必行!閣老雖致仕,卻是大熹第一大才,教育需用書,還望閣老擔此重任。”

唐閣老流淚拜倒,“陛下有此聖心,老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辦學需有場地,此時既然由太子提起,便由你督辦。從此大熹光設學堂,明年春逐步試行——九年義務教育!”

一群人高呼萬歲拜倒,章碧螺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居然就這麼成了!只要推行順利,太子便多了一項政績,燕家不算軍功,全新的造紙印刷也是大功一件。

太子穩便是燕家穩,這樣就不用害怕三個崽崽結局悽慘了。

三殿下夜晟心裡忐忑不已,夜鴻圖卻隻字不提,徑直出了大殿。

夜晟心有餘悸,這就完了?父皇真的一句責怪都沒有?若是被罵一頓,這心裡倒還落地,如今什麼責罰都沒有,反倒眼皮直跳。

夜晟自問,自己還被父皇偏愛成那樣,否則的話,這位置還需要費盡心機去爭麼?若是父皇想留有餘地,怎麼會直接連太孫都定下來了?

到了晚上,最後一直靴子終於落了下來。

三皇子夜晟封齊王,即刻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