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眼皮怎麼總跳呢?”

去皇宮的路上,章碧螺心神不寧,“京城雖大,符合那三天生日的孩子並不多,把女孩子摒除在外,再劃去家裡行二行三的,最後就剩下十來個人,皆是家中長子。”

章碧螺在馬車裡坐臥不安,“這事兒怪怪的,我心裡總是不落底。”

燕北辰把人攏在懷裡,“放寬心,且不說會不會落在大寶頭上,就算真的是,也不過是個名號而已。”

“話雖這麼說,之後的事情咱們又看不到。而且我總覺得,咱們一步一步被推到這裡,離所謂的祥瑞越來越近。之前沒覺得怎樣,是因為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好事兒,說出去好聽,家族也跟著榮耀;另外一點,幾乎所有的人,包括我們在內,都沒想過萬一選上以後,孩子將面臨什麼?”

燕北辰聞言皺了皺眉頭,不由坐正了些,“阿螺不妨細說。”

“對國師這個身份,我不是太瞭解。但是選出孩子當吉祥物,這個小孩豈不是要跟著參加各種活動?那他以後做什麼,學什麼,乃至於婚姻子嗣,皇室和國師是不是都要干涉?若是這樣,這祥瑞千萬不要是我大寶。燕家好好的小將軍,不去號令千軍,卻跑去跟著搞各種儀式,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燕北辰神色凝重起來,突然揚聲道:“燕六,回府!”

章碧螺和燕六都愣住,這就回去了?不怕陛下怪罪?

唐晏本在後面那輛馬車陪著大寶,聽到燕北辰的決定也嚇了一跳,忙不迭跑過來問:“真的不去了?”

燕北辰沉聲道:“不去。若是出席,萬一被指定,那時無論如何沒辦法推脫,還不如直接棄權。參選的有十幾個孩子,大寶不去也不算惹眼,咱們回府後便派人進宮請罪,就說大寶在路上突然嘔吐,無法出席。燕家沒這福氣,必然當不得祥瑞。”

唐晏對此沒有異議,“那咱就回去,虛名而已,不要也罷。”

燕家的馬車掉頭往回走,沒走出多遠突然被攔住,“在下參見靖北王!恭喜王爺,國師今早推算出國之祥瑞的出生時辰,這時辰跟月份和日期相同!”

燕北辰挑了挑眉,“什麼意思?”

“翻遍京城的出生記錄,只有兩子符合。一位生辰在端午,於第五個時辰,也就是辰時出生。府上大公子生日是六月初六,生在第六個時辰——巳時,正是祥瑞之運,請王爺即刻帶大公子進宮!”

臥槽!章碧螺都想罵娘了,成心的是吧?躲都躲不開?

還沒來得及假裝嘔吐,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章碧螺越發心慌。對方一步一步的,逐漸鎖定在大寶頭上,究竟想做什麼?

如今,人選範圍再度縮小,只剩兩個孩子,還能說不去?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也許這一切只是尋找祥瑞小童,並沒有其它目的。

燕北辰拉住她的手,“有我在,莫慌。行軍打仗,向來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見招拆招就是。”

章碧螺點點頭,漸漸地沒那麼煩躁。

這個世界是相信並崇拜祥瑞的,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就是這麼無往而不利。若真有人想針對燕家,這次一定會現身。

是國師?還是另有其人?

很快,章碧螺就見到了傳說中皇帝極為信任的國師大人——李琢塵。

李琢塵仙風道骨,一身青色道袍。他臨風而立,風舞袍角,舞出絕世出塵的味道。

和大寶同來的還有一名八歲少年,是一位五品官員家的嫡長子,名叫陳睿,看起來也是個伶俐聰慧的。陳睿的爹孃一臉喜色,覺得自家無比幸運,天降洪福,從此自是榮華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