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兄弟胸悶氣短,陪他出來透透氣。”

守衛交換了眼神,問道:“怎麼著?這小孩的心不咋好使啊?”

你的心才不好使!少年心裡這樣想,面上卻笑道:“打孃胎出來,就總是喘不上氣兒,時不時得出門遛遛。”

守衛大哥一臉惋惜,“這才多大點兒歲數,太可惜了,你得趕緊治,要不以後媳婦都娶不上。”

說完,倆守衛把棍子一撤,“出去吧,舒坦了就趕緊回來,這麼好的劇不看全乎多可惜。”

少年連聲應著,和瘦子一起走出去。瘦子想了想,回頭問道:“兄弟,剛才是不是有幾個小孩跑出來?”

“你也看著了?別提了,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小子,好好的戲不看,跑後院打架。”

瘦子哈哈笑了兩聲,帶著少年奔後院而去。剛到那兒就看見一口大缸,倆人不知道什麼情況,一躍跳上缸沿兒往裡看,裡面沒水也沒人,瘦子一拍大腿,“上當了,快走!”

話音未落,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二人逮了個正著。

二人拼命掙扎,那網越收越緊,將他們面對面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眼睛被蒙上,嘴被堵上,也不知要被抬到哪裡去。等終於被扔在地面上,矇眼布被取下來,兩人嚇得臉都白了。

端坐在他們面前的,是信安侯燕震!在他身邊,正是這劇場的主人,信安侯世子夫人章碧螺!

接下的審訊不作細表,兩刻鐘後,燕家護衛連同京吾衛一起,在毓秀街快速搜捕。這次不是大海撈針,而是有的放矢,那瘦子扛不住燕震審問,將行動訊號、口令、人數、佈局、藏身之所、撤退方案全盤托出。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將一場危機化為無形。

大寶非要全程跟著,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辦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兒!大寶跟打了雞血似的,燕寒光就得跟著,伯孃救自己一回,怎麼也得把孩子幫她看好了吧?

所有人追拿歸案,花了不到一個時辰,都被京吾衛帶到大理寺。不過可惜的是,那位負責部署指揮的康王府大少爺並沒抓到,應該是覺得風聲不對跑了。

而捉住的這些人,口徑出奇地一致,說此事跟康王府無關,是自發組織的。若問縱火緣由,那就是曾在軍中被燕大郎處罰過,看燕家不順眼來報復一回。

燕震是什麼人?管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惹到我頭上,急眼了頭都給你擰下來!

侯爺冷聲道:“拿上那長命鎖,送個信兒給康王府,就說京城有縱火賊,想傷人害命。若是家裡少了什麼人,得趕緊找找,不過,這匪首一天捉不到,失蹤的人怕是不能回去。”

侯爺這話,讓送信的燕八爽翻了。康王平素裝得特別佛,結果呢,好事兒一件不幹,縱容閨女兒子在京城橫行霸道。

這次你聽到了吧?不交出帶頭縱火的大兒子,你就見不到胖得跟個球似的小兒子。

劇場裡的金烏已經被射下九個,只餘一個在天上。場下掌聲連綿,經久不斷。

誰也不知道,這裡差點出現一樁慘案,不,不止這裡,整個毓秀街都險些葬送火海。

幾次謝幕後,人們帶著高漲的情緒大聲議論著,他們談論表演,談論劇情,談論舞美,有秩序地離場。

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個難忘的端午,對康王來說,這個端午是道二選一的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