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熠走到自己的錦盒前,發覺是空的,一臉不可置信,於是問同樣沒人青睞的魏肖:“咱倆這麼不遭人待見?”

魏肖也很沮喪,“這不是很明顯?”

“以前逛花樓也沒這樣啊,小娘子們都往咱倆身上撲!”

“別說了,在貴女面前,咱倆比那泔水桶還不如。”

“太侮辱人了!咱倆就不該來,簡直成了唐公子陪襯。”

魏肖安慰他,“忍忍就習慣了,再像以前那般胡混,咱倆就得被趕出家門。跟著唐公子這些人玩耍,哪怕是陪襯也行,咱臉皮厚,怕啥呀?”

趙熠對做陪襯沒啥想法,但是對自己一朵花都沒有耿耿於懷,他攔住容纓,道:“小娘子,禮尚往來懂不懂?給個面子,把花扔我的錦盒裡。”

容纓壓根不理他,“你的花給我,那是你自願的,又不是非要互換,我這花自有人要給。”

說完,她將花直接擎到章碧螺面前,非常之狗腿:“章姐姐,瓜片沒找到心儀的郎君,這花送你呀。”

趙熠氣得鼻子都冒煙了,“白眼狼,哪有你這樣的!”

顧紫筍拿著花正猶豫,她搭檔給力得到獎品,理應把花給唐晏。但他收得太多還不好好對待,太不尊重女孩子了。

正不知該怎麼辦,突然瞧見容纓給章碧螺送了花,忙不迭地也跑了來,“姐姐,鮮花贈美人。”

顧紫筍和容纓在章碧螺身邊嘻嘻哈哈聊了片刻,寧松蘿又開始走流程——兩男兩女對坐玩兒飛行棋。

飛行棋這玩意兒,已經被大家改名為絕交棋。

它下起來特別磨嘰,最氣人的是馬上飛完了,卻突然被撞回老家,這能不急眼嗎?但是玩這個呢,沉得住氣的和急性子的都表現特別明顯,換句話,對方修養如何一看便知。

章碧螺老神在在,跟寧松蘿買定離手,看誰跟誰一起暴躁,哪些人能一起淡定。

水榭臺子上擺滿四方桌,每桌兩男兩女,大家都按抽到的號牌找到自己的位置,丫鬟呈上骰子,開始了飛行棋大戰。

看龐珏愉快地參與,唐晏不免有些後悔。雖然之前催章三娘辦宴請,可是滿眼都是小娘子的時候,又覺得沒什麼意思。

龐珏說他是犯賤,既然不感興趣,為何催著老師辦宴?

唐晏懨懨地朝四方桌走去,眼前閃過一道素色身影,抬眼一瞧,認識。

他挑了挑眉,搖起扇子,“這不是女棋童麼?”

“唐公子,別來無恙。”

妙仙回京後,很多王孫貴胄上門拜訪,讓她賺足了排面,可這些人裡偏偏沒有唐晏。

二人以前認識並下過棋,妙仙原想,朱明宴上再相遇,他應該過來打聲招呼,然後順勢寒暄一番。沒想到唐晏竟視而不見,連錦盒的花都沒留下。

她不免有些惱火,這段日子如眾星捧月般,誰像唐晏這樣不把人放在眼裡?心裡一賭氣,竟是將人攔下了。

這一幕正好被章碧螺瞧見,她迅速和寧松蘿對視,倆人眼睛亮了,同時聞到了瓜味兒!

然後,順著瓜藤就摸過去。

“二位怎麼還不就坐?”章碧螺笑吟吟的,“別人可都開始了。”

妙仙打了聲招呼,笑道:“飛行棋我試過,頗覺無趣,便想邀唐公子手談一局。”

章碧螺恍然大悟:原來是瞧不上俺們飛行棋,想拉著唐晏下圍棋啊。

你這多少有點兒拉踩了。

唐晏這人,在外面還是蠻能裝的,他板著個臉,半點兒不給女棋童面子,“你說飛行棋無趣?是罵創出這棋的世子夫人,還是譏諷已經坐好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