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碧螺皺著眉打量了幾眼,這人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面板又白又細,沒鬍子,再看耳朵和脖子,還有什麼不明白?

“練什麼畫畫?是練女紅吧?”

“啊?”姑娘瞪大雙眼,兩隻手捂住嘴,“你怎麼知道的?”

章碧螺伸手擋住她眼睛,“別瞪,你本來眼睛就大,一瞪跟倆銅鈴似的。”

葆福去門口瞧了幾眼,回來說道:“外面是有幾個人,看了一圈就走了。”

那姑娘鬆了口氣,“這位公子,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章碧螺笑笑,“你女扮男裝能不能嚴謹點兒?本來就生得俏,你還不貼鬍子,身高不夠,又瘦又小,耳洞還那麼明顯。”

那姑娘傻乎乎的,“啊呀,這麼多漏洞吶?”

“一眼就讓人看出來的女扮男裝,還不如不扮。”

那姑娘點點頭,站起來抱拳:“多謝公子收留,也謝過這位小哥,特意出門幫我打探,我叫顧紫筍,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小女子來日定當重謝。”

章碧螺心道:哪家孩子這麼能腦補?誰收留你了,你自己跑進來的好吧,我還嫌你耽誤時間呢。

葆福也想:別往臉上貼金,真不是專門為你打探,想讓你趕緊走才是真的。

姑娘打聽姓名住址,章碧螺肯定不能讓她如願。為了出一趟門,咱造型都改了兩次,怎麼可能跟陌生人有瓜葛?況且這妹子莽撞得很,章碧螺連化名都不願意跟她說。

“你我皆是過客,萍水相逢而已,不必留下名字。”

顧紫筍氣得跺腳:“可我已經說了名字!”

章碧螺挑了挑眉,“不必介懷,我已經忘了。”

“你個大冰塊,告辭!”顧紫筍轉身就走。

“等等!”這次輪到章碧螺瞪圓眼睛,“你剛才說什麼?”

“你個大冰塊!大冰塊!”

我滴個天!這稱呼似曾相識啊!章碧螺大聲問:“你叫什麼來著?”

妹子還知道反擊呢,“萍水相逢的過客,不必問名字!”

“你剛才已經告訴我了。”

“你不是都忘了嗎?”

章碧螺扶額,之前覺得這孩子有點兒笨,現在一看,又不是十分笨。

葆福也扶額,你倆說相聲呢?大家都是女扮男裝,誰也不要瞧不起誰!

章碧螺指了指對面,“你坐下。”

那姑娘弱弱的,“幹啥呀?”

“趕緊的,我有話問你。”

姑娘坐下了,梗著脖子道:“就這麼幹喝茶呀?來兩個菜,餓了。”

章碧螺給葆福使了個眼色,葆福叫來小二點了四道菜。那姑娘坐著,有點怕怕的。

章碧螺道:“你叫顧紫筍,上面有兩個哥哥,你爹是右相顧兆,我沒說錯吧?”

顧紫筍又一次眼睛瞪得像銅鈴:“你、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