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辰緩緩睜開眼,“好意思。”

“……”章碧螺一句話噎住,硬是沒接上。

燕北辰道:“我若不暈,她第一句話就是:北辰哥哥,你老婆害我,你快把她捅死。”

章碧螺震驚,“這還真是她能說出來的,你瞭解得如此透徹,看來沒少被折磨啊。”

燕北辰嘆了口氣,“她還有第二句。”

“快講來聽聽。”

“北辰哥哥,你衝我扔匕首,我不能扔你,但是我得……”

燕北辰說不下去了,章碧螺倒是蠻有興趣地在那兒猜,“她是不是要親你?”

燕北辰忍無可忍,“章碧螺,你知不知道害羞怎麼寫?”

“知道呀,”章碧螺在被面上寫了倆字:害羞。

“這不是寫得挺好的?”

燕北辰無奈,“你說,我腿還沒好,躲都躲不了,不暈還能如何?”

章碧螺十分同情:“這瘋子怎麼就看上你了呢?但凡是個正常人,怎麼會在別人家裡動手?而且一上來就是毒藥這麼狠的?她就真的什麼都不怕?”

“你們身份懸殊,她仗勢欺人罷了。”

章碧螺嘆了口氣,“也對,我一個商戶之女,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沒了就沒了。她有太后娘娘庇佑,拿人命當草芥,最後不過是不疼不癢的責罰。”

說完,她咬牙切齒地點評了一句:“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燕北辰輕聲道:“我就在旁邊,卻讓你受委屈,是我的不是。章三娘,不管以後如何,至少這兩年內,我給你撐腰。”

章碧螺翻了個白眼,“別吹了,你腿沒好之前我可不敢指望。”

大概是離得太近,她覺得有點兒熱,將胳膊從被裡拿出來,“燕北辰,葆福是薛神醫的徒弟,杜御醫的師妹,做丫鬟委屈了。她若是不在侯府,大可成為名動一方的女醫者。”

燕北辰道:“我們不拘著她,但她學成後主動回來,說當初如果沒有我大哥,她都不知道被丟在哪個亂葬崗呢。她哪兒也不去,就想當她的燕十七。”

“唉,這事兒鬧的,還讓我給改名了。”

燕北辰笑出聲,“如果葆福是親戚或是閨中密友,有些場合她未必能和你同去,但如果是丫鬟身份,反倒有諸多便利。”燕北辰聲音頓了頓,又道:“三娘,我倒是覺得,你選的人的眼光不錯。”

“你是說霓夕?”

“嗯,”燕北辰道:“不急不躁,沉穩且能壓得住陣腳。葆福沒想到的,她及時補救,很不錯。”

章碧螺點點頭,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太累了,上午練推拿,下午跟夜孟商打架……

燕北辰偏頭看了看,這就睡了?她不知道身邊是個成年男子嗎?

還是,根本沒拿自己當有威脅的成年男子?

太不拿豆包當乾糧了!

這腿得趕緊好!

正想著,外面傳來腳步聲,唐晏在門口問:“本公子陪大寶寫了幾行字,這邊怎麼就出事兒了?他們現在如何?”

錦鯉的聲音傳來:“回公子,正歇著呢。”

唐晏推門就進,剛要說話,猛地捂住眼睛,“大白天的!你們鑽一個被窩,知不知道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