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臂膀外的衣袖驀然破碎,化為破爛布塊飄落在空,腦後小辮子上的頭繩也斷開。

在烈風激盪之下,少年黑髮舞動長空之中,瘋魔之態必露,這才將板磚堪堪抵住。

望著漸漸失去勢能即將落地的碩大板磚,少年也是長出一口氣,冷眸四處一掃,高聲喊道:“可是第十二關守關之人,這樣不打招呼就突然襲擊,可不是什麼好人能幹出來的。”

五十米之外的一個枯木墩子上坐著一道黑影,只見他伸出左臂,手成二指,輕輕咦了一聲,可是二指依舊保持不變。

聽到少年喊話之聲,嘴角不屑一笑,這才慢悠悠起身,眯眼望向隱約可見的少年身影。

身子也彎曲起來,大踏步拍打地面,奔著少年方位行去。

隆隆巨響從地表如震雷般傳到伍念之腳下,少年連忙將雙腿從土裡拔出,剛要後退幾步,離這個龐大的板磚一些距離。

忽聞一道嗡聲之語從遠處傳來,剎那入耳,“小子,看看腳下!”

伍念之聞聲低頭之時,才一貼地的板磚竟再度飛起,速度之快如若一道黃光乍現。

少年只覺得周身骨骼咔嚓作響,心道不好,通火棍還未抬起,整個人便被這道勢不可擋的攻勢轟出去幾十米遠。

“砰,咕咚……”

板磚毫不猶豫的一下衝撞,如羚羊掛角般甩頭將少年挑飛出去。

一道人影在濃霧之中劃出完美弧線,在遠方一處土丘墜落,可憐的小土丘怎能承受住這些。

砰然炸開,漫天灰塵揚起來三米多高,這結實一摔,若是尋常人只怕是直接爆體而亡。

少年落地之處,一個大坑突現,滿是泥土的人影扭動身子幾下,猙獰著小臉從坑裡站起身來。

在兩手杵地之時,少年還摸到一堆長滿倒刺的骨頭。

伍念之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將其握成齏粉,他知道這必然是一處墳丘,心頭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聲如甕壺的傢伙撕成碎片。

眼角欲裂的少年站在坑前,透著血煞之氣的雙眸打量著不遠處那道一手託舉著板磚的人影。

聲似臘月之寒,漠然問道:“就是你用板磚打的我?”

那人一頭短髮,花白一片,如梨花盛開,面如老者卻無一絲皺紋,其上滿是紋身。

身著叛逆少年才會選擇的皮衣皮褲,兩耳上洞口七八處之多,各種奇怪耳飾纏繞在上面。

不著調老者上下打量著伍念之,最後目光停在少年微微隆起的胸膛,突然玩味一笑,伸出舌頭舔舐著嘴角,嗡聲說了一句。

“小子,這一關叫行山嶽,而我便是專做好人好事的金蛇姬。你也可以叫我一聲金叔,沒準老子一個高興,輕輕撫摸你幾下,便放你去往下一層,如何?”

一看到金蛇姬那副猥瑣面容,少年更氣,冷笑連連,不屑說道:“老不死的,少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當心我一把火燒了你的傢伙事,讓你餘下的幾年光陰都不能舞槍弄棒。”

“哎呦喂,這小子你這小爆脾氣,我可是更喜歡了。來來來,今夜趁著夜色,大戰三百回合,可好?”

金蛇姬口水都垂涎欲滴,眸眼越說越亮,一絲隱晦之色都不再掩飾,全然肆無忌憚望著少年。

甕聲甕氣的聲音聽著讓人更加難以接受,這聲音質感聽著憨厚,可是其內容卻是讓人作嘔,太過不堪入耳。

“老東西,我這身後的土坑給你做墳墓如何!”

少年已經不想過多廢話,猛然一拳敲在胸膛上,周身鬼獠甲龜裂成碎片掉在地上。

另一副駭人甲冑瞬間覆蓋周身,眼角眉梢處斑紋隱約蠕動起來。

繼而兩臂抬起,整個人氣勢一變,兇焰滔天乍現,湧動而死的殺氣近乎於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