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說完之後,兩顆小眼睛滴溜溜一轉,霍然起身,大嘴一張。

看起來尖銳無比的牙齒如同電鋸般嘩啦啦作響,胖乎乎小手朝內一探。

從嘴中不知何處掏出來一個閃爍寒光的三頭魚叉,每一處利刃尖端竟然生長著同漁夫一樣的魚頭。

看起來好像縮小版漁夫模樣,一輪黑色彎月從漁夫額頭開裂處躋身而出,化為一尾如蛇似鱔的奇異之物鑽進它擒著魚叉的短小手臂。

剎那之間,那條手臂膨脹起來,本就破爛的衣袖徹底化為飛灰。

片片魚鱗被手臂中鼓動起來的肌肉撐得如雪花飄零一般,灑落一地,並未滲出血液。

只是一股惡臭難聞的腥味開始在空氣中飄動著。

緊握魚叉的手臂爆發出一陣陣狂風怒號之聲,魚叉三處生有魚頭的利刃奔著少年面門一下子戳了下去。

狠厲話語聲從漁夫魚嘴中傳出,“小子,我其實就是那條惡魚,而這裡原本就是一處水澗,這一擊過後,那帶有侵蝕一切的濃惡之水就會生出。”

“你可是我換取豬肉的不二人選,我等這一刻可是足有三年之久了。”

“所以,你便給我老老實實死去吧。我雖然只吃豬肉,可是你的身軀不代表別的妖族不會喜歡的,哈哈哈哈……”

靠,上來就是司命級一輪強者,這麼看得起我嗎?不行,我不能在此處突破,不然之前那麼長時間的強行壓制就化為無用功了。

一想到這裡,少年飛身向後掠去,十個火球術在動身瞬間便從十指中甩出,奔著漁夫醜陋的魚頭砸了過去。

他只是想試一下自己的火球術真的只能當煙花使用了嗎?還是之前在床上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小意外。

果然不出少年所料,魚頭的臉上開出十朵血紅色煙花,將這一片廣袤無垠的垃圾場點綴的有一種過節的氛圍。

“小子,你實在是欺人太甚,在我臉上放煙花,可惡,我要將你撕成碎片……”漁夫罵罵咧咧怒吼一聲。

伍念之看著漁夫被迫撤回探出的魚叉,身子左側兩隻小手不停在魚頭上擦拭著黑乎乎的飛灰,少年靦腆一笑,不好意思說道。

“抱歉,我就是想看看我的火球術現在好使了沒有,沒成想還是這樣,你莫怪啊,莫怪!”

遠在第十八層中利用虛空生景術的西門町和張伯查也是一愣,面面相覷,二人眼中也盡是迷惑。

一旁偷偷瞄一眼的門紅衣卻開口說道:“小師叔他也太喜歡煙花了吧,床上放就算了,這面對著強敵怎麼還想看煙花啊……”

張伯查虎目圓睜,大聲回頭問道:“他在床上放煙花,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人小酌一杯酒水,打斷了張伯查宛若老父親一般冗長的盤問,悠悠說道。

“年輕人的事,咱們就少管吧!我那徒弟,你那小弟,該說不說確實長得是一表人才,人又幽默風趣。你看這一手煙花放的,打人就打臉啊!”

“這小子,沒事戲弄這漁夫幹什麼啊!它雖然看著只有司命境一輪,可曾經也算一方真正的強者,只是命輪被太妖之上給盡數崩碎。但是,人家的領域還在啊。”

張伯查一把將偷偷摸摸的小姑娘拽到身旁,伸手撕下一塊最大的雞腿塞到女孩嘴中,防止她再說一些自己不願意聽的小秘密。

二人對話之間,伍念之對面的漁夫果然模樣大變,它徹底狂暴起來。

周身散發出濃烈的妖氣,滾動盪漾著,宛若一股可翻江倒海的氣息將要破體而出。

嬌小的雙腳突然變大,很快同它的魚頭一般恐怖起來,生出來無數張牙舞爪的觸鬚。

接著魚嘴一張,猛吸一口氣,少年只覺得面前空間內空氣頓時稀薄起來,呼吸都有些停滯。

再看漁夫,整個身子如同皮球一樣鼓了起來,它猛然一個下沉,看起來輕飄飄的圓球形體態瞬間如同山嶽一般沉重起來。

伴隨著一聲沉悶大喝,漁夫雙腳如天外流星一樣撞擊在崖頂地面。

少年只覺得一陣地動山搖,腳下的土地倏忽之間下落幾百米,徹底深陷在他之前於崖底所見的小型盆地之內。

一股股黑色水流從腳下土地中噴湧而出,很快將少年雙腿沒了起來,腳上那雙髒兮兮的鞋子驀然化為烏有。

伍念之縱身一躍,腳下尋找一處露出水面的岩石,看了一眼自己並無大礙的雙腳問道:“腐蝕之力?”

漁夫魚臉上滿是得意,悶聲傲氣說道:“小子,有點眼力價!這便是我的領域,惡魚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