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好像一不小心要把你打死了!”

男人已然一手背在身後,這五指百無聊賴抖動起來,似在活動筋骨一般。

另一手輕輕撫摸幾下手中長戟,那杆長戟像是一直都在手心處自行懸空一樣,男人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

諸天之上所有異象皆化為一根根水流所化的長戟,如百川歸海一樣朝著男人那杆不露神華的戟身匯聚。

一時之間,萬戟歸主。

剎那之間,萬聲具籟。

這世間一切都已消失無蹤無影,唯一一杆來自遠古的長戟顯露它的人間得意。

戟杆尾端還俏皮的扭動幾下,好像在向著張伯查邀功一樣,不過男人裝作一副沒有看到的樣子。

吸收萬道水流質的長戟如同一道可洞穿蒼穹之頂的神器將女人那顆蘊藏著驚人邪惡的心臟穿透,尖端輕鬆從女人身後露出一個小頭。

雖是寒芒一點,卻可勝過辰星。

隨著男人大手一撫戟杆尾端,整個戟在他手心處發出一陣清麗鳴響。

將三米多高形態猙獰的女人周身澎湃而聳的黑色肌肉震碎成齏粉,漆黑色如晶石閃亮的粗壯骨骼也化為道道墨色粉末。

漆黑如墨的骨粉宛若一簾幕布,滑落到大地之上,鋪蓋住一寸之地。

最後只剩那顆被長戟穿透的惡靈之主心臟還能勉強跳動幾下,周邊處漸漸模糊起來,碎渣在凋零瞬間也盡數燃燒成朵朵黝黑霧氣。

女人似乎從未出現一般,之前被她一腳踏成兩節的巨型人馬竟然在遠處低聲抽泣出聲。

它的身子早就已經重新長在了一起,完全看不出之前斷裂處的傷痕,四個粗壯的馬蹄皆跪在地上,無頭的脖頸竟然朝向空中男人背影作揖祈求一樣。

似在弔唁著主人亡魂歸來,又像是在同張伯查求饒。

男人雖然背對著那匹巨型人馬,可是一切早就感知到,雙目之中戲謔色很是濃郁。

他自然看到有一道細小黑絲狀煙霧從他的長戟尖端飄零而下,一頭扎進紅沙土地中,消失不見。

“這回再凝結成人體,怕是又得需要幾萬年了吧。可惜啊,都忘了問你的名字。不過也不要緊,等你下一次霍亂世間的時候,我恐怕早就不存於世。”

張伯查右手探出二指,輕輕一點長戟杆身,那凌厲兵刃宛若鴻毛一般。

幾道虛影閃動之間,竟然自己將金縷制式兵器袋套在戟身,安穩插在男人背後。

一聲悠悠嘆息,男人剎那之間透出的憂鬱呈現出與他面容年齡著實不符的感慨話語。

“子子孫孫們,作為先祖的我只能給你們留下這一點念想了啊。”

說罷以後,他輕盈落在地上,雙腳一觸及地面。

紅沙之上所有海水皆化為水霧湧向身軀骸體,張伯查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道無比享受的**之聲。

“舒服至極!”

他看了一眼遠處水球中的伍念之,咧嘴一笑,繼續說道:“小子,好好看著這一式術,能體悟出來多少都只能看你自己了。”

話聲未至少年耳畔,男人已經在衣袖之中伸出右手,五指成掌,平直放於胸前處幾寸之外。

整條手臂快速翻滾起來水汽,與地面平行而放的手掌就這樣輕輕朝著地面一按。

然後衝著地面的掌心處驀然翻轉過來,遠處伍念之眯眼仔細端詳男人手上動作,心中生出一種古怪之感。

“明明動了,看著也是動了,但是總覺得那隻手從未變化一般。”少年自然是在心中非議,嘴上卻從未說出什麼。

而且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前來營救自己的不是西門町,而且這個在傳聞中名聲極為惡臭,甚至於說讓萬人指罵的烽火連天城城主大人。

張伯查。

一個據說冷酷無情到連自己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兄弟都能殘忍斬殺之人。

少年轉念又一想,畢竟人家救了自己,這麼在心中非議他人好像也不是一件光亮之事。

於是趕緊驅散心中疑惑思緒,將全部心神都用在緊盯男人手上之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