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入踏檻境,進衛察司,光宗耀祖,四年戰衛生涯,我這柄寒鐵刀斬惡鬼數已達百餘頭。”

“然後我閉關苦修,廢寢忘食足五年,所學龐雜,無一不通,入知悉境,成了執鞭人,卻也再沒機會為惡鬼渡生!”

“我在西子城衛察司第三隊,我叫許平安,今日便要殺個盡興,以惡鬼血肉,祭奠兄弟亡魂。”

“姚一,鍾子凌,劉珺,夏漫天,苟不貴,王山山,寧都波,張大開,金澀純,冷步青。”

“紅纓一過,片甲不留,殺殺殺……”

“手中寒鐵刀,重六斤七兩,可換多少惡鬼頭顱。”

他輕輕撫摸著刀身,一如當年模樣,摸著心上人的臉頰。

許平安說的不錯,他手中僅有半截的寒鐵刀,完整的時候曾上過秤,十三斤四兩,寫入衛察司秘錄之中,是為機密。

許平安是兵士級異者,他要盡力避開那三個人。

殺一頭惡鬼,便可贖兄弟一命。

只是這世間,哪有什麼合算的事,不過一筆虧本的買賣。

人死終究不能復生。

只是那三頭人形惡鬼,他是真的打不過,但怕有什麼用,許平安他不知道。

“嗷嗷嗷……”

惡鬼群潮靜立不動,等待著什麼。

隨著撐傘男人手指輕輕一揮,大片漆黑色惡鬼流湧動起來,一個個張牙舞爪,身上三個巨口齊齊張開,宛若地獄歸來的暗夜使者,嗜血狂煞,吞噬血肉,齊齊奔著平安鎮內吞食而去。

那一刻,平安鎮的人們再度湧出被惡鬼支配的恐懼。

無數二層小樓砰然炸裂,磚瓦四處橫飛,鋼筋裸露出來,泥沙滾動漫天,人人悽慘連連。

幾十只粗壯的惡鬼圍住鎮頭的一棟小樓,樓內人影閃動,隨著惡鬼攀爬樓身,整體搖晃,連同著裡面的燈火一起搖曳。

惡鬼肆意橫行,彷彿解放了嗜血狂熱的天性。

漆黑如手臂般的骨刺將結實的小樓破壞的千瘡百孔,大手撕裂牆壁,抓起整塊的水泥牆扔在空中,落地時深深扎進地底。

滿身骨刺如同串籤子,毫不費力進去人們體內,暗紅色的血液如注,從體內噴薄濺射,黑色惡鬼染成血色,如同厲鬼一般,攝人心魄,殘忍無情。

樓內居住的鎮民被骨刺釘住,身子無法動彈,只能手腳來回擺動,像是發狂的野獸。

他們打在惡鬼的臉上,踢著惡鬼的利齒,越是掙扎,惡鬼似乎更為興奮。

無數人影被不停送進猙獰巨口,絞肉機一般的牙齒,撕裂著肉體,湯汁冒出,惡鬼們胃口大開,大快朵頤,好不盡興。

一時之間,惡鬼咀嚼聲,絕望慘叫聲,還有房屋倒塌聲,夾雜在了一起。

構建出一副十八層地獄景象,黑色的柏油路更黑,也更加粘稠,不時匯聚成血色溪水,任憑大雨如何澆灌,也沖洗不盡。

平安鎮中幾乎每一處房屋都是這樣的境遇,無一例外,惡鬼滔天戾氣,盡顯殘忍。

手握寒鐵刀,行了一步,又是一步。

“黃金戰甲術,給我凝!”

許平安大喝一聲,心神引動體內能量。

許平安全身不停凝結出土黃色的盔甲,灰色氣流縈繞在體表,盔甲厚度足有七八厘米,可似乎還是不夠。

他除了眼睛和腳底板以外,其餘各處皆被土甲包裹得嚴嚴實實,如同兵馬俑一般,渾身散發出滔天能量波動,不時有衝來的惡鬼被震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