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愈發沉重不堪,伍念之身形漸漸顯露出來,底子本就薄弱的他,此刻強行施展逆法倒施之術,已然是強弩之末,好似隨時都要油盡燈枯一般。

“啊!”

伍念之發出痛苦嚎叫,幾十只魔物不同程度的面露喜色,因為它們即將接觸到伍念之的後身了,只差一寸,便可將眼前的少年撕得粉碎,好久沒有見到如此能活蹦亂跳的獵物了,陪著少年活動了許久,飢渴的腸胃急切需要猩紅餵養。

彷彿在下一刻,這些魔物將迎來許久未曾擁有的狂歡,一場饕餮盛宴就在眼前,伍念之就是它們眼中觸手可及的盤中餐。

“給我生長出來!”

伍念之剎那間暴喝一聲,在幾十只魔族觸碰到他身體的那一刻,身子陡然瞬間移動出二十多米,後背和腿上無數個大小不一的洞口流淌出滾燙血液,僅倏忽間的接觸,魔物便將身上各異的利器扎進了他的體內。

心臟開始發出隆隆巨響,跳動的頻率也在加快,血流奔湧,本來還有一道細小的刀口,霎那間消失,一顆完整的心臟擊打著胸腔內壁,伍念之的胸前時而凸起,著時有些恐怖。

原本先前被初一和身後幾十只魔物所造成的各處傷痕,由於藏器猛烈的抽動,血液彈指瞬間湧入傷處,血肉重生,眼見的速度長合在了一起。

伍念之五指內三柄一模一樣的漆黑飛刀,裹著一層淡淡薄霧,隱約不見其形,隨著伍念之手掌一抖,飛射而出,有兩柄直奔身後追擊自己的魔物而去。

“噗通!”

“噼啪!”

“咕嚕嚕!”

“啪嗒!”

……

一剎那,各種不同聲響傳來,只見兩柄漆黑飛刀如同死神的割命鐮刀一般,每一柄尾端都拖拽出狹長的長尾,快如疾風,形如閃電,肉眼根本就難以跟上。

只見兩條長長黑線不停在幾十個魔族中來回交錯,如同穿針引線一般,很快黑線編織出一個黑色大網,緊緊將幾十只魔物罩住,起初空隙很大,倏忽之間,黑網收緊起來,化為兩道長長黑線。

散發著惡臭的黑色血液,在地上汨汨流淌,很快匯聚成黑色的小溪,原本閃動的黑金色直線都被覆蓋起來,半里之內再無站立的活物,只有無數魔物的殘肢斷臂,以及一些被快刀切的整整齊齊的碎塊,平整的陳列在地上。

……

“原來你在這裡啊,難怪叫聽天有命生死棋啊,原來你並不是執子之人,你也只是個棋子,你倒是個實誠人,名字都起的這麼符合實際!”

伍念之雙眸中眼仁連同眼白都變成了漆黑之色,墨眸勝雪三分,冰冷無情嚇人。

他突然轉身,臉龐浮現出一抹詭異笑容,像是對著誰說,“別躲了,我找到你了!”

這時伍念之徹底想明白了,夜幕的魔界強的確實一塌糊塗,但並不是沒有弱點可尋,要不是自己黑暗資質極高,在逆法倒施術法的加持之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他,最後只會體力耗盡,死於無數魔物追趕之下。

此前伍念之一直以為夜幕是執子之人,而自己是個外來的棋子。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就算動用禁術,最多也只是能逃出保命罷了,並不能徹底殺死對方。

可是如今發現他只是一顆不能隨意出手,只能默默觀察的暗子罷了。也是,若是他能隨意執子,那此域也不會存有那麼多兇悍的魔物。

果然,有得必有失。域越是強大無比,愈是需要啟用者犧牲自身的大半修為來維持。

伍念之手中的最後一柄黑色飛刀,早就無影無蹤,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雙眼直勾勾盯著藏身在角落中的夜幕,四目對視那一刻,夜幕心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之感,頓時冷汗涔涔,驚恐萬分。

“他怎麼好像看的見我?這不應該啊,我的魔界,族中老祖曾經說過,一般不會有人能準確無誤的發現我的本體,只會在這域中被無盡的魔物追趕,直至衰竭而亡!”

夜幕越想越覺得,此人有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