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腳下上車,王金海見我們都不說話又少了一人,他頓時明白了什麼,車上的沉默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這種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古董店,當關悅悅也發現付陰匪沒有回來時,她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把早就準備好的三件古董交給魏三鼠,也算是沒有讓魏三鼠白跑一趟了。

“西山大墓事關重大,尤其是有傳說中的黑玄棺材出現,我準備回一趟五律。這店裡的事……你就先幫付陰匪看著處理吧。”

魏三鼠拿著古董走了,厲無咎要回五律也走了,一時間店裡就只剩下了我和關悅悅。

我在古董店二樓睡了三天三夜,夢裡總是夢到一些和付陰匪有關的畫面,和他一起去新陽村也好,還是一起下墓也好,夢的最後都會被黑玄棺材裡伸出的那隻手給驚醒。

睡眼惺忪地從樓上走下來,發現關悅悅還是和往常一樣拿著雞毛撣子站在前臺,那個樣子就像是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

付陰匪經常坐的那個躺椅還放在門口,我走過去舒舒服服地躺下,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想自己接下來到底應該幹什麼。

從付陰匪的交代來看,我現在應該就是這家古董店的老闆了,而且也是夷陽鎮新任的陰貨郎。只是這繼承的速度快到讓我措手不及,我甚至都不知道這陰貨郎在夷陽鎮到底應該做些什麼事兒。

“如果老爺子在就好了,我至少能問問他當年是怎麼管的這片兒。”

我嘆了口氣正準備回家請教下老爺子,關悅悅走出來把抱著的十幾本賬簿丟到我的身上,差點沒把我給壓岔氣。

“這是店裡從開始到現在的賬簿,你好好看看吧。今後我們店裡每個月能賺多少錢,鋪子裡的東西應該怎麼賣,就全看你一個人的了。”

“啊?”我哭笑不得地說道,“悅悅姐我在這方面沒經驗啊,要不這些事兒你做主好了。”

關悅悅一臉嚴肅地搖頭說道,“我只負責店裡的正常運轉,至於這個店到底應該怎麼運轉,需要你定規矩。”

關悅悅這人是真的奇怪,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和這古董店長一起了,因為付陰匪給她定的規矩便是沒有急事不能出這古董店。

平日裡吃飯關悅悅都是點外賣,閒著沒事就跑到倉庫裡去進行盤點或者看電視,唯一一次離開古董店還是去三花會救我。

既然付陰匪已經不在了,那能夠管住關悅悅的人自然也就沒了,我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翻開賬簿看看這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陰貨郎十準十不準?”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翻開第一個賬簿的第一頁寫的就是陰貨郎的十條準則與十條不準做的事,而不是真正的賬目。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付陰匪之所以在走之前什麼都不說,那是因為他要說要教我的東西全都已經寫在這些賬本里了。

和我想象中膚淺的貨陰販陽不同,陰貨郎是真正有底蘊和傳承的,只不過他們的傳承都是在這些賬簿裡罷了。

“不好意思打擾問一下,請問付陰匪是這家店的老闆嗎?”

手裡的賬簿才看了一半,一個俊秀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門口衝我發問。

眼前這男人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頭髮也是一根根梳得服服帖帖的。如果這男人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那也就算了,偏偏他看年紀不過二十歲出頭,這種打扮反而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你是誰?找付陰匪幹什麼?”

男人還沒開口說話,站在男人身後二十歲出頭的女人眉頭一挑不耐煩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事兒啊,你管我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們付陰匪是不是這家店的老闆就行了。”

這女人面容姣好面板白皙,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只不過這小姐顯然是沒什麼禮貌的,我索性把賬簿往旁邊一放,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不好意思啊,你們可能找錯地方了。這家店的老闆不是付陰匪,是我。”

“你?”女人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後怒道,“不可能!這方圓百里哪裡還有第二家貨陰販陽的古董店,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