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靈認真十足看他背影:“帝梭樺,你為什麼說得這樣刻骨傷感?你可千萬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慘了!”

帝梭樺慢慢迴轉身來:“這又是為何?”

時靈呃了聲慢慢道:“我聽說凡人界女子,凡有德者,皆從一而終。夫死獨居,叫寡婦。帝梭樺,照你先前那般說法。你若死了,我不就成了寡婦?”

帝梭樺走了兩步,猛地向前栽倒,猛可裡扎入一個柔軟晳香的懷抱。

時間有那麼一瞬間呆滯,她抱住帝梭樺禁不住打個寒顫。

好冷!這就是冰霜化靈獨有的本體溫度麼?

如果是尋常凡人體軀,恐怕現在已被凍結成冰屍一具。怪不得之前他那般不許她靠近!

時靈並沒有放手,反是將他抱得越緊。

帝梭樺低低呵笑:“你這般貼身抱住,叫我如何走路?還是,你有辦法將我揹負或抗起來?”

時靈驀然回神,才發現兩人上半身貼合得沒有一點縫隙。

凡世男女之嫌倫理浮於腦中,她本能想要立刻放手。但看了看帝梭樺無力身子,她改而攙挽住他胳膊。

帝梭樺不再堅持,任她扶著躺下。

石床寒涼,時靈一時怔怔立於床邊,臉頰飛紅不知想些什麼。

帝梭樺抬目看了看她,發出不知言味地一聲笑。

時靈回神過來,本能想為他調整臥姿,卻看清楚他頸下枕著的冰枕時,身體一怔,眼眶微紅,手指輕顫往前伸去。

“這是我原身開出的靈花呢,本應當殘零土泥,不料被你凍入冰枕儲存。”

帝梭樺側目看了看,道:“數百年,看夠了世間凡花,偶爾換作靈花倒也不錯。”

仰望上空,如同穿越無盡。

“往昔在凡世見過桃花扇,飲過萬花酒,卻不及這一樹世外靈花好看。看滿地靈花殘落可惜,一時起意,為著好看便製作了這個花枕。”

時靈石床邊坐下:“僅僅是為著好看嗎?”

帝梭樺看了她良久,手指勾連她垂落在脖頸間的髮絲:“我難得重傷,神力低微,你可以盡情......做你想做的。”

時靈啊了聲,神飛天外,滿臉緋紅。

這清月般的男子正在不計手段勾逗她麼?

伸手待要觸及他五官,卻又驀地止住,心懷忐忑不安地將五指搓動。

帝梭樺難得對她放下戒心,她卻空前緊張起來。雖然已經見證過他驚世容顏,但如眼前這般超近距離接觸,又是另外一種激動。

腦中煙花繽紛頻閃,迷迷糊糊漿作一團。

她不由將眼前畫面與凡人結婚場面聯想起來。

凡人世規,男子親手挑起女子蓋頭時,往往會問出一句:“你願意嫁給我嗎?”

時靈照本宣科,甜笑著,手指伸在帝梭樺面部下頷:“你是心甘情願嫁給我嗎?”

快言快語說完,回神過來恨不得立刻自咬舌頭。她的本意,是想說“讓我看”,而非“嫁給我”!

良久,渾身冰霜氣息的男子慢慢出聲:“不願意。”

時靈呆了呆,帝梭樺瞬間玩轉一百八十度大變臉,她思維竟一時跟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