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懷疑的火種一但埋下,便不可輕易去除。

第二天,他不知所蹤。

第三天,喵池猶豫半天后,還是去了藏書閣。它在積塵已久的木架上找到一本書,翻看下來又惱又羞。

特麼地,林一這傢伙真是一個大變態!他以為他不說它就不能自己想辦法弄明白麼?

這晚他歸來,依舊令它站在琉璃桌上去。喵池卻死活不幹,逼得惱了,火星迸射冒出來一句,“戀足僻!”

林一愣了愣,忽然笑起來,“今天去書閣了?還學了新名詞?”將它雪白柔軟的小爪子捏起來湊到嘴邊,卻拿眼神邪邪看它:“你說得不錯,我的確是那,嗯,戀足僻!”

它哆嗦一下,整隻喵都不好了。不過還是很爭氣冒出一句,“那是病,得治!”

他將它爪子按在酒液裡好一陣洗漱,“梅花五裂,粉紅嬌豔,觸感又嬾,真是一雙好足。”

喵池渾身哆嗦一下竟鬼使神差冒出一句:“你說錯了,不是足,是爪子。而且不是一雙,是四隻。”

林一眼神迷離:“嗯,是的。總以為你是人,卻忘記了你尚是獸身。”

事實證明,邪惡的道路一但邁上去便如指間沙難以掌控。

林一開始強迫它學人走路。喵池踮著兩隻後腿苦不堪言。他還強迫它喝他的血。很鋒利的刀子割破手腕,它嚇得昏跌。卻被他用手指撐開腮幫,一大碗熱血咕噥噥給它強喂下去。

喵池極恨他,一看到他歸來就避開三尺。

兩人就這樣僵持半月。他再歸來,卻是白衣染血如梅。

他是被人扶著回來的,一倒入榻中即揮退所有人等,卻獨獨招手令它靠近。

那些人離去前,都擔心囑咐喵池:“他為虛空風暴所傷,務必事事依從,小心照料方好。”

喵池看著他愣神很久,他受重傷,它本以為自己會很開心,可為什麼看他如此虛弱躺著,它的心裡竟然前所未有的徹疼?

這又與帝神以身祭天時不同,那日虛空邊緣為帝神收屍,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荒涼死寂。

而對著林一,它卻有觸及靈魂的傷疼。這疼意來得如此深刻卻又明顯,令得它不得不思考分明。

待回神過來,它已依入他懷中,他重傷愣然,它喵地叫了聲深深伏首在他懷中。

他似笑非笑語了句,“喵池,很好!你已經領悟到三竅心的最後一顆人心。如此,該是到了你變身的時候了。”

隔日,它特地去山崗上採了花兒插甁。對著銅境細心整理好皮毛後,在漫天夕輝中臥在窗臺上靜默等著。不料這一等,卻是等來他的死訊。

又是虛空邊緣,滿天碎光紛飛。喵池仰脖看著,碎光與流雲一幅幅拼出它與他相處的點滴過往……

當它鼻尖淌下一顆淚,整個軀體突然驟變!

好疼,好難受!

不過一切都比不過失去他的痛苦。

它淚汪汪忍受變身之疼,圍觀的人有些看不下去,正待上前,卻被執事長老阻住。

直到一個女子在光華中立起身,人們不由心馳神迷。天地好似初開,她從混沌之中走來。雖然身無一縷,卻帶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