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你可能也不知道,陳幼禾的家庭情況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她現在每天只能吃著一塊錢的饅頭喝著食堂免費的紫菜蛋花湯。”

等著張志峰說完,夏宇直接站起身,指著門口的方向道:“而且,她每天都需要在圖書館和食堂兼職,上完課一直要到晚上十點半才能回宿舍,只為了能多寄一點錢回去,而她的家裡,只有婆婆和妹妹兩個相依為命,所以張主任,你為什麼能忍心故意卡住別人的證明材料呢?”

夏宇聲音不大,但也不小。

在外面走廊的人聽不見,可在辦公室內,卻是響徹不凡。

柳溪一臉訝異的看著自己這個學生,心想真爽啊,老孃也想這麼吼出來,不過可惜,爽是爽了,但東西就更難搞嘍。

柳溪難道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張志峰在搞鬼嗎?

不,她當然知道,而且還很清楚,陳幼禾的二級貧困生申請證明材料早就已經下來了,但人家就是給你卡著,你有什麼辦法?

去舉報?去跟院領導反映?

還是得了吧,張志峰的規矩沒有問題,就算是捅上去,人家領導看了,估計也頂多是說上兩句客套話,讓張志峰儘量快點。

可之後真的進度會快點嗎?

不,不會,說不定張志峰這種人看到你舉報他後,他還會變本加厲的威脅你,就比如剛才話語裡想潛規則柳溪的意思。

就算你再去向院領導舉報,這時的院領導不但不會幫你說話,還會一臉不耐煩的嫌你多事,他們就認為,別的貧困生怎麼沒有這麼麻煩,就你三天兩頭的跑過來檢舉,你是不是在搞特殊?

這頂帽子一旦被套上,那陳幼禾的這個二級貧困生申請,基本上已經泡湯了。

這才是柳溪一直沒有去上級反映的真正原因。

因為要是舉報有用的話,柳溪估計上學期遞交材料後的一個月,就已經行動了,就是因為這個沒有用,她才會小心翼翼的跟張志峰交接,而不是越級去跟領導們交接。

唉,要是換在以前英國的時候,張志峰早被老孃丟進泰晤士河淹死了,每當從財務處回來的時候,沒成功的柳溪都會在宿舍裡憤憤的想著。

而今天,她看見夏宇如此懟那個張志峰,心裡雖然爽了,但臉上還是要足出面子來的。

“夏宇,怎麼跟張主任說話呢。”柳溪裝作樣子的拉了拉夏宇的衣袖。

因為她看見,張志峰的臉上,已經湧上了陰沉的神情,緊閉的嘴角微微跳動著,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出怒火來。

雖然柳溪不怕他,但她也不希望在這個辦公室裡就跟張志峰吵起來,那樣的話,就要變成劣勢的一方了。

夏宇當然也知道柳溪的意思,但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本來就包括了翻臉這一步,現在話已經說出去了,想讓他再收回,基本上不可能。

於是,他假裝沒有看見柳溪拉自己的衣袖,自顧自的開口道:“張主任若是想收好處辦事,自然可以正大光明的說出來,大不了我自掏腰包,給張主任包個紅包如何?”

完了。

柳溪聽著夏宇這一話一出來,便知道,那個老色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