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裴宴城一句“到了”,直接讓虞楚從昏昏欲睡當中清醒過來。

她從包中摸出鏡子,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妝容是否妥帖,還在裴宴城的面前反覆確認了。

男人忍不住想揉一把虞楚的頭,被後者提前預知給躲開了,就怕他把她精心打理的髮型給弄亂了。

裴宴城看著自己放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手,以及虞楚的防備的眼神,忍俊不禁,“很漂亮。”

“這還差不多。”

虞楚這才滿意了,慢悠悠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司機沒有跟過來,只有裴宴城小兩口朝著陵園的那邊去了。

南山這片陵園風水甚好,就是離城偏了些。

當年裴宴城父母離世是因為飛機事故,墜入大洋,屍骨無存。

當時裴氏集團正處於最艱難的時刻,裴家父母在國內國外兩頭跑,焦頭爛額。

那場事故,在當年屬於爆炸性新聞,遇害者逾百人,除了裴氏父母之外,那趟航班上還有不少的企業家、名人等,皆在當時罹難。

後來緊接著就是裴家的那些人落井下石,裴氏破產,裴宴城這個金尊玉貴了十八年的小少爺,一夜之間落得一無所有,負債累累。

直到後來,裴宴城尚能喘息的時候,才在這南山的陵園給裴氏父母立了碑。

這不是裴宴城親口告訴她的,而是後來,自己無意間聽人說起的。

現在每次想起來裴宴城當時的境地,虞楚的心就被撕裂得生疼。

但是她又慶幸,自己曾經並沒有作壁上觀。

虞楚買了一捧馥郁的鮮花,抱在懷中。

她說,“我見過夫人幾次,想來她也是極愛這些的。”

初冬的上午,冰冷的空氣當中帶著幾許溼潤,太陽也懶懶地掛在天上,溫暖的陽光從雲罅之中擠出稍許來,不至於那麼冷。

虞楚和裴宴城並肩走著,沒多時就找到了裴父裴母的墓碑。

上面有兩個人的照片,男人英俊儒雅,相貌同裴宴城有七分相似,想來當年也是江城炙手可熱的人物。

而旁邊那個女人,嫻雅貌美,清揚婉兮,燦如春華,姣如秋月,是個十足的美人。

難怪這兩個人生出的裴宴城這副皮囊俊美無儔,原來是基因強大如此。

裴宴城拉住虞楚柔軟的手,手指霸道地與虞楚的緊緊相扣,牽著人,站在墓碑前。

“爸,媽,給你們看看我的媳婦。”

即使面前只是冷冰冰的墓碑,虞楚難得的還是顯得侷促,跟著裴宴城乖乖巧巧喊了爸媽。

她這稱呼倒是改得自覺。

虞楚將手中的這捧花放在墓碑前,看著照片上國色天香的美人,神色一時有些恍惚。

“媽,聽阿城說今日是您的生日……”

南山的風挺大,撩起虞楚的垂落額前的碎髮,烏青的髮絲在暖陽下泛著淡淡的光澤,甚是好看。

虞楚不免被這山頭的風吹得打了個寒顫,被裴宴城注意到,男人解下西裝外套,想要給虞楚搭上。

但是虞楚將他的動作給制止住了。

“在爸媽的面前你這麼寵著我,二老可是要吃醋的。”虞楚如是說道。

裴宴城順著她的視線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不免一笑,執意要將手中的外套給虞楚,“若是我不寵著你,爸媽怕是要把我趕出家門,在我們裴家,寵妻如命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