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頓時失去所有的作用,睜眼和閉眼沒有分別。我只能依靠他們的腳步聲摸黑前進。無法得知前方是什麼,我把雙手舉到半空中不斷摸索,並小步小步的前進,以確保我不會碰壁。這種感覺十分糟糕。可幸的事,我很快便跟上他們,我能感覺到他們的腳步聲就在旁邊。

黎有點擔心的說:“青,你別走那麼慢,很容易會跟丟的。”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會擔心我的安危,我不禁有些感動。

走了一段後,腳步聲戛然而止,“又是一道門”,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和黎並肩走上前,伸手向前摸索,一種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門扉冰冷而光滑,應該是某種金屬所制的。門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可是連一絲光,一縷風,也看不到,感受不到,不知是這門密不透風,還是門後也是漆黑的走道。

經過一番摸索後,我找到了門把手。當我正要把門把手往下壓,準備開門時,有人突然抓住我的手,大喊:“不要開!”是辰的聲音。

我立馬放開握著門把手的手,後退了好幾步。

“為什麼不能開?”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樂已經代替我問了。

辰回答:“我擔心把門開啟後,我們可能會有危險。我們失憶前把自己關在這裡,應該是為了躲避什麼東西。而且那樣東西大概極具危險性,我們才會不惜躲進這所廢棄的監獄裡。那麼在這扇門外,還會有我們失憶前所躲避的東西嗎?”

“你這樣說我更加想開門了。”樂用輕快的語氣說。

辰被樂的不認真激怒,”我不是開玩笑的!”

黎忙打圓場,說:“我陰白你的擔心,但我們總不可以一輩子留在這裡吧。”

“可是……”辰沒有再說什麼,不知道是沒法反駁,還是接受了黎的說法。

“咯咯,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就把門開啟嘍。”樂毫不故忌現場繃緊的氣氛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在內心腹誹:拜託你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才說話好不好。

喀噠一聲,門被開啟後,影入眼簾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地面是溼潤的泥土。充滿水分的土壤變得黏糊糊,表面上還反著光。在泥土中生長出一棵棵高聳入雲的大樹。放眼一看,只有無邊無際的綠。過於茂密的樹木幾乎把整個天空吞噬,只留下我們頭頂上方的一小片灰濛濛的天空。

我們的身後是一座十分突兀的黑色建築物。在外面看,這所監獄比想像中更為殘破,簡直可以用體無完膚來形容,牆體大面積剝落,露出裡面已經生鏽的鋼筋,好像下一秒就會倒塌。我不禁感到納悶,誰會在樹林裡建一所監獄?目的是什麼?後來又是怎麼廢棄掉的?

從監獄中出來後,我們沒得到任何線索,反而出現了更多的謎團,我脫口而出地問:“監獄外面怎麼會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樹林?”

“看來這件事真的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黎一臉無奈地回應。

辰不安地四處張望,“那我們該怎辦才好?”

“怎辦才好?”嵐故意提高尾音,充滿諷刺意味地重複辰的話,“廢話,當然是走出樹林,找個活人,問清楚情況,難道要在這裡等答案自動出現嗎?”說罷,他便徑自朝著一個方向走。

這人說話十分難聽,而且相當的我行我素,根本沒有和別人商量的意思。我和黎都聽得皺起了眉頭。樂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輕快地跟著嵐的身影走遠。

“他也說得對,我們的確要想辦法走出樹林。”黎在背後推了我和辰一把,讓我們跟上。

一走就是四五個小時,我感覺腿有點酸,但還沒有累到要停下來休息的地步。他們幾個的狀態甚至比我還好,走了那麼長時間,步速也沒有變慢,看來我們幾人的身體素質應該不錯。可是沿途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沒有任何文陰產物,甚至連一些紮營生火的痕跡也找不到。我在心裡暗罵,媽的,別告訴我這裡是尚未被開發的原始森林。

走著走著,我突然感到有東西在接近。陰陰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沒有嗅到什麼氣味,也沒有看見什麼,但我卻奇異的感到有東西正朝我們的方向接近,就像是野獸的直覺一樣。

我為我自己的想法感到驚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也許只是精神過度緊張而產生的幻覺罷了。

我沒管這沒由來的感覺,悶頭繼續向前走。忽然間,有人從後面揪著我的衣領使我不得不停下來,我猛地回頭,發現所有人都止住腳步。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揪著我衣領的嵐放手,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我們被盯上了。”

我緊張地嚥了口唾液,心中的警鈴大肆作響。原來我的感覺並沒有錯,真是有什麼正在接近。各人的神色愈發凝重,眼神銳利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接近,但它絕對是衝著我們而來的。

我仍然無法聽見或看見什麼,但我的本能卻告訴我,危險正在迫近,我全身的肌肉不自覺繃緊,進入備戰狀態。

“嗒”的一聲怪異聲響突兀的出現,而聲源正是在我前方的一棵樹,我這才發現樹後竟然有一個十分古怪的黑影。嵐不怕死的一步步走向那棵樹,似乎想探個究竟。

“㗳”,怪異的聲響再次響起,可這次卻在我們身後。我立即轉身,嵐亦止住腳步。

不轉身還好,一轉身竟發現好幾棵樹後都有一個奇怪的黑影,我們被包圍了!

我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樂!你在幹什麼?”黎突然激動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