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凝見著程氏憔悴不堪的模樣,差點沒落下淚來——但她知道,現在的母親正是惶惶不安的時候,如果她不能立起來,那母親便無人可以依靠。

晏雪凝仔細回想了一下商少言平日裡的模樣。

下一刻,她便笑開了,彷彿看不見自己母親有多麼狼狽:“娘,我來看你啦。”

程氏見晏雪凝並不緊張,自己也鬆了一口氣,露出了這麼多天來第一個笑,連忙拉著晏雪凝進了房間:“快進來坐。”

程氏拉著晏雪凝坐下,而後有些擔憂地開口:“姑爺沒有來吧?你可別叫姑爺來,他若是知道我被休棄了,保不準也會厭棄你……”

晏雪凝笑了笑,無奈道:“孃親卻是多慮了,知道晏衡的臭事兒之後,侯爺比我還生氣,直說要為您討個公道,現下已經帶了人去知州府了,您放心,該是您的一點都不會少。”

頓了頓,晏雪凝在程氏不安的目光中補充道:“還有,您是和離出府的,什麼休棄、七出?我們不認。”

晏雪凝的冷靜、有條理成功安撫了程氏,雖然還有些不安,但她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沒過多久,李琅軒就派人過來傳了話,道是晏衡已經同意籤和離書了,程氏愣了愣,而後又哭又笑道:“好、好!阿凝,你同我不一樣,你算是嫁對了人!”

……

商雲嵐和陳皇進了杭州城門,看著一片繁華、欣欣向榮的景象,都十分高興——陳皇是覺得自己果真治國有方,杭州太繁華了;商雲嵐是覺得晏知州果真給力,陳皇現在有多開心,等下就有多生氣,打臉就變得更有意思了。

逛了一陣子,商雲嵐適時提議道:“陛下,外頭的客棧髒、還不安全,臣的姨父正是杭州的知州,咱們在杭州大可以住在他的府裡,”

陳皇沉思片刻,有些猶豫——他畢竟是來微服私訪的,這樣會不會太沒意思了?

商雲嵐是個人精,哪裡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又道:“臣只說您是臣的好友,我姨父還沒到回京述職的時間,不曾見過您,不會被他發現的。”

陳皇這下子不再猶豫了,他高興地應下:“甚好、甚好。商愛卿,你真是太貼心了!”

商雲嵐笑了笑,而後帶著陳皇一路來到了知州府。

商雲嵐早已派人送了一名揚州瘦馬給晏知州,這會兒晏知州應當正在和那位揚州瘦馬廝混;商雲嵐便亮了自己的令牌,門房不敢叫他等著,也不敢去叫晏知州,怕擾了他的興致,他想了想,覺得反正都是親戚,商雲嵐又給了他不少銀子,便放兩人進去了。

而晏雪凝也早早地叫人傳了訊息給丁姨娘、晏雨霜:“今兒府上有貴客要來,你們仔細著點,不許出房門,仔細衝撞了貴人。”

丁姨娘和晏雨霜一下子就想起來幾個月前,和陽縣主和晏雪凝說的“陛下微服私訪”一事,當即興奮不已。

於是商雲嵐和陳皇走進知州府的花園時,便“偶遇”了正在花叢中撲蝶嬉笑的晏雨霜。

晏雨霜身段曼妙,模樣清麗,特地穿了一身輕薄的紗裙;她撲蝶的時候露出了一截皓腕,玉白色的肌膚若隱若現,髮髻微微凌亂,看上去十分嬌俏可愛。

陳皇不是沒見過美人,晏雨霜這樣的只能算是清粥小菜,因此他只看了一眼,就繼續和商雲嵐說笑了。

自覺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晏雨霜:“……”

她絞盡腦汁地思考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連忙身子一歪,就要摔在陳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