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言從昏迷中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眼下略帶青黑,伏在自己榻前的喬修玉。

她抿了抿唇,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喬修玉牢牢握住,她不由得有些好笑,但隨即而來的卻是心疼。

喬修玉這是有多久沒睡了?

商少言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知道自己受了不輕的傷,但拿下西突厥兩座城,只要沒死,就是值得的。

她細細地用眼神描摹著喬修玉的眉眼,突然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想來是藥效過去了。

商少言不知道該怎麼辦,卻在此時,喬修玉突然醒了過來,而後熟練地從一旁拿起一碗藥,準備餵給她。

他不期然對上了商少言明亮的眼眸,有些驚喜:“你醒了?”

商少言嗓音有些沙啞:“我昏迷了多久?”

喬修玉回過神來,一下子冷了臉,涼涼地看了一眼商少言:“整整七日。”

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名為“我生氣了”的情緒,商少言有些心虛地扯了扯喬修玉的袖子,討好道:“這是什麼藥呀?”

喬修玉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抿了抿唇,將藥塞進商少言手裡,語氣硬邦邦的:“既然醒了,那就自己喝。”

商少言眨了眨眼,突然感受到小腹傳來一陣劇痛,她連忙捂住了小腹,冷汗直流。

喬修玉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她躺下,但面上還是冷冰冰的,看上去很不好惹,商少言也心虛,順從地躺下來,心裡頭有一些慌亂。

她前腳答應了喬修玉會好好地照顧自己、不再受傷,後腳就被渾身是血地抬回來、昏迷了整整七天,換做是她看見喬修玉這樣,也會很生氣的。

商少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喬修玉的臉色,發現他面上有些蒼白,還有些疲憊,再想到她剛醒過來時看到的喬修玉的模樣,她立馬明白過來,喬修玉恐怕是不眠不休照顧了她這麼多天。

商少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一場戰爭是無法避免的,她身為西突厥王室眼中的大敵,更沒辦法龜縮在大營內或是大軍後方,她必須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

受傷更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商少言想了想,有些難過地靠在喬修玉懷裡,所幸喬修玉並沒有生氣到將她推開。

或者說,喬修玉從來都捨不得把她推開。

商少言察覺到喬修玉悄悄換了一個能讓自己躺得更舒服的姿勢,鼻子不覺微微發酸,她有些甕聲甕氣地開口:“七郎,對不起。”

喬修玉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