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先生衝著商少言深深行了一禮,他再度起身時,滿眼都是感慨:“老夫活了六十餘載,自小生在清貴的書香門第。這一生自詡是個讀書人,成日裡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掛在嘴邊,卻不如縣主年紀輕輕便看得通透。”

商少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而後回身向帳篷內走去,語氣平淡:“辛老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自己的位置,只是每個人不同罷了。”

“走吧,那三位世叔應當等急了。”商少言回頭看向辛老先生,似乎覺得氣氛太過沉重,開了個小玩笑,“您好像走不動,需要我扛著您走路嗎?”

辛老先生:“……”

倒是也不必。

他無奈地笑了笑:“回吧,縣主。”

頓了頓,他道:“恐怕明日您就能開始訓兵了。你爹孃戰死後,西突厥一直蠢蠢欲動,恐怕過不久就要來了……朔城是咱們從西突厥手裡搶來的,首當其衝。”

商少言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我知道,不然也不會緊趕慢趕過來了。辛老先生,和陽不通軍務,往後還得多倚仗您。”

辛老先生頷首:“縣主只管練兵打仗的事兒就好。”

……

盛京,鎮國公府。

商雲嵐靠花香皂、香水賺了至少十萬兩白銀,他全部換成了糧草和兵器,暗中運往西北。

這幾日,他一直在忙活著造紙的事情,那位周老闆確實不好搞定,商雲嵐也不是愛以權壓人的人,自然做不出來威逼利誘人家的事兒。

因此這段時日,商雲嵐還算是比較清閒,無事可做。

他身體也漸漸好了許多,成日裡都和林淨一起出去走走逛逛,阿樂也被接來了盛京,被商雲嵐放在鎮國公府。

阿樂的老師已經找好了,商雲嵐按照21世紀的啟蒙模式,給阿樂找了一個數學老師(商雲嵐名下所有店鋪的賬房總管),一個國學老師(前任狀元李琅軒),一個美術老師(林淨毛遂自薦,被無情拒絕後商雲嵐親自來教),一個音樂老師(趁著喬琢不在,商雲嵐找了晏雪凝)。

林淨覺得前面都沒什麼問題,唯獨對丹青、琴樂這兩點提出了質疑。

商雲嵐當場畫了一幅素描、一幅國畫,而後在林淨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悠哉出聲:“還有什麼問題嗎?”

林淨回過神,道:“那你表妹呢?她能行?能教阿樂彈琴?她都快嫁人了!”

商雲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林淨:“這不是先讓她頂上去,然後咱們慢慢找麼?再說了,晏雪凝還是可以,她好歹在杭州也是極富盛名、精通琴畫的貴女。”

林淨抹了一把臉,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

商雲嵐見他似乎興致不高,想了想,問他:“你知道安安身邊那位喬琢吧?”

林淨點點頭:“聽說過,是名琴師……對啊,為什麼不等他回來教阿樂?”

商雲嵐第一萬次感嘆沒有手機的不便利,如果有手機,他準要讓林淨見識一下什麼叫“音樂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你可能不知道吧,別人彈琴要錢,他彈琴要命的。”

林淨不明覺厲:“哦,那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