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近些日子連綿在離火境中的生活,終是讓不過二十不到的少年,坐上屋頭,有了些傷感。

身下屋內,是依舊埋頭哭泣的蝶祁。

頭上屋外,有月升起。

徐清沐終究沒能跨出那一步,當年與林雪的事,像是一根刺,插在了少年心中隱晦之處,拔不得,滅不掉。

如今的蝶祁,何其像當年的林雪?

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可最後呢?不過是蠅營狗苟下的權衡利弊,浮沉中的一抹浮萍,不歡兩散,各自不見。

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嚷嚷著要去看一看流星雨的白衣小姑娘,那笑容,讓少年退縮而去。儘管被蝶祁哭泣的罵“不是男人!”,可徐清沐心底,還是挺有男人感的。

“喝點?”

不知何時,黃羲已經悄然落在了徐清沐身邊,懷中抱著那把已經合二為一的愁離與思別。

徐清沐白了眼:

“又來蹭酒?”

老人便有些掛不住臉面的呵呵直笑:

“酒這東西,養萬年孤寂不滅,撫千年心傷不裂。通宵宿醉、歡飲達旦、舉杯共邀月、觥籌相交錯!那種情懷釋然,無瘋魔不成活的快樂,這才是酒的魅力所在。”

老人有些異樣的興奮,倒是讓徐清沐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真有些吝嗇?

笑著搖搖頭,將手中杏花酒壺遞給老人,黃羲接過酒壺那一刻,之前所有的“道貌岸然”皆消除,只剩下兩顆守不住唇齒的漏風處,呵呵直笑。

口泯酒,心品酒。

一聲滿足的“斯哈”之後,黃羲將手中那把“愁思”劍交給徐清沐:

“喏,融合之後,算是真正成長起來了。很幸運,這裡面蘊含的劍魂,品質當是一流。不過在這方天地中,時間流速太慢,怕是在你們人間與神界開戰之前,都很難成長起來。”

旋即,又是一口酒下肚。

徐清沐看著手上的愁思,比之前那把愁離整整多了一尺,連帶著劍面,也有些寬綽。不過仔細觀看之下,最大的變動,還是劍身內部的變化,原本盈實的劍身內部,如今多了些晶瑩剔透,裡面似乎有個胚胎一般,有節奏的跳動。

“這是......”

老人瞥了眼徐清沐所指的胚胎,滿不在乎到:

“劍坯,這就是孕育劍魂的地方。這把愁思劍分開的時間太久,而且那把‘思別’一直被雪藏,這才導致兩把劍之後的提升有些參差。不然,這劍坯的品質還要高上一些。”

徐清沐這才明白過來。隨後,少年將腰間那把木劍也拿了出來,吸收了諸多妖獸精血的木劍,如今越發顯得妖異詭譎,尤其是劍身上的那條猩紅的紅線,更添幾分詭異。

“咦......”

黃羲看過那木劍之後,便有些驚疑,放下手中的杏花酒,仔細打量起了木劍,雖有有些疑惑道:

“自帶劍坯,內蘊劍魂?是誰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