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沐站定遠處,看著渾身兇戾氣息極重的許昆,畢竟同出人間境,如今看著許昆淪為兇獸的寄生品,內心還是有所感。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徐清沐,我自認為天資平平,沒有天賦,自認為殺不了你!可我不甘心!三叔......三叔他只是......只是......”

那個戾氣極重的男人,青甲之下有抽動。

“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我不殺他,以他的罪行,將來依舊有人出手,取他性命?罔顧浩然天下千萬年輕一輩生命,只為為你取一線機緣,暗中勾結鬼府中周雲天,這般罪行,誰人可以容忍?”

“可為什麼是你!你要是不說,誰人知的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為什麼!!”

“不為什麼,這裡過不去。”

徐清沐清淡的看著眼前再次抓狂的男人,伸手指了指心臟處。他依稀記得,那個叫趙兕的男人,在他眼前化為齏粉。雖說有些討厭,可罪不至死。

要不是徐培出手救下了大部分青年一輩,怕是整個浩然天下,將被屠戮殆盡。

周圍的弱水領域瘋狂湧動,卻不是為了禁錮對面的許昆,而是有些害怕的後退。原本可以汲取別人靈魂之力的弱水領域,如今卻被那站著的許昆,肆意吞食龍氣,猶如鯨魚吞水,毫無抵擋之力。而那兩條黑白二龍,倒是顯得異常興奮,三番五次想要掙脫弱水領域,向那對面的許昆撲殺而去。只是如今兩條龍依舊沒有“化形”,必須依託弱水。

“過不去?呵呵,徐清沐,別自欺欺人當好人了,你不過是為了博的天下人的共識,真當我看不出來?”

徐清沐握著劍的手並未有一絲輕微顫抖,劍尖橫指,只是淡淡說了句:

“天道可循,人心可鑑,我徐清沐,無悔。”

隨後仗劍而行,有一去不復返之意。徐清沐隱約能夠猜到,寄生在許昆身上的妖獸,多數是上古遺種,有可能是太古十大凶獸之一的饕餮。

那許昆三番五次使用的劍術,都曾以“饕餮”作為字首,而且每一道劍法,都伴隨著饕餮的法相。若真是那上古兇獸,估計這場戰鬥,將會是進入離火境後,有史以來最為艱苦卓絕的一場。

而那許昆,怕是再難回頭。

“哈哈哈,徐清沐,那就讓你看看,我失去一切換回來的力量,有多強!也讓你知道,殺我三叔者,必死無疑!”

隨後一劍開天,有無敵之勢。

無數劍氣湧動,二人你來我往,纏鬥不休。可很快,徐清沐便有些落了下風,雖然走完了那三十六步,也將自身氣勢抬到了巔峰,可正如徐清沐所猜想那般,寄生在許昆體內的,正是那太古兇獸之一的饕餮,而且是神魂幾乎長全了的饕餮。

又是一劍血紅劍氣,徐清沐以劍盾抵擋,可下一秒,以往可擋萬物的劍盾,瞬間分崩離析,不復存在。

殘餘的劍氣略過徐清沐肉身,巨大的慣性使得少年後退,一口鮮血噴出,灑落在地。

少年咳血,眼神中的氣焰卻絲毫不減,不管這場戰鬥有多艱難,他都要死戰,不為別的,地上躺著的秋晴,便是他最大的動力。

殺你三叔者死?

同樣,傷我秋晴者,死!

再次提劍便上,徐清沐嘴角含血,悲壯而決然:

“水柔劍法第三重天:開天!”

一劍劈出,弱水像是被調動了一般,瞬間暴漲起來,漫天的龍氣皆從那弱水領域中升騰而起,形成無數細小而凌厲的劍型水花,接著,從那幽藍冰寒的弱水中,緩慢長出一朵巨大而青的發黑的青蓮,蓮花展開,每一朵花瓣上,皆有人形持劍。

細看之下,每一人皆如水柔女帝。

水柔劍法的四重天中,第三重天無疑是單體攻擊最為強大的一重天,徐清沐早已習得此劍法,只是平日裡從未使用,一是這劍法極為消耗龍氣,二是催動此劍法,後遺症也非常強。

“去——!”

劍尖下壓,那看似輕飄飄的木劍,卻好像沉重萬千斤,使得徐清沐使用起來極為費勁。可當木劍下壓時,就連對面的許昆,也有了些退卻之意。

下一秒,那許昆的聲音都有所改變,變得粗狂而兇狠,像是真正的饕餮開口:

“水柔女帝?呵,這小娃子,找了你這麼個傳承人?也好,今日老夫,就斷了他們天神一脈的傳承!”

“獸法:蒼天破!”

對面許昆的腹部,猛然出現一張血紅大口,而那口中,一團極為妖豔的詭異紅色血球正在不斷凝聚,隨後,對著徐清沐激射而去。

而從弱水領域中長出來的那朵蓮花上,小人盡數持劍飛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女帝法相。法相惟妙惟肖,仿若真正的女帝下凡,手持水柔劍一劍劈下。

極為耀眼的爆炸瞬間充斥整個離火境,聲勢之大,駭人聽聞。

離火境內,隱匿強者皆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