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倒是不客氣。”

老黃狗張口一吐,便在帝君面前形成了一圈火紅的光幕,而光幕另外一邊,皆是焰火:“這兒名焰火樓,全樓共十八層。你小子水命,又拿了那一魄真龍魂記,若是平常,給你百八十年時間必然可以頭生雙角做那化龍之舉,可如今神族臨伐,留給你們時間不多,所以越早融合化龍,這人間便多一分可能性。”

“不過想要在焰火樓中活下來,不光要有本事,最主要的是強大的意志力。毫不誇張的說,自古至今進入這焰火樓十餘人,無一人存活。所以青冥,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青冥帝君聽完,起身拱手道:“前輩,可否告知進入這焰火樓,若是能夠活著出來,需多久?”

“三日即可。”

“多謝前輩。”

帝君說完,便縱身一躍,毫無停滯跳入眼前出現的焰火樓,消失不見。

老黃狗的尾巴,不自覺的搖了搖。隨後晃悠悠站起身,看了眼眼前那些還在痛苦掙扎的後輩,自言自語道:“這神格中的規則之力,原本是全部留給七上的,可看在拼死護住七上的份上,其餘人等能吸收多少,看你們造化了。”

說完,抖了抖身上泥土的老黃狗,在空中嗅了嗅鼻翼,眼神飄向林府中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物是人已非。物是舊物,人是新人。

若是能反過來,想來必然是極好的。

物件新為妙,人是舊人好。

老黃狗路過那林府門前破敗的磚窯時,眼神中有些難以掩飾的悲傷。有個男人曾經追著他跑了二里地,他曾摸著他的頭說,等將來有了空閒,給他找個母狗。

一些過往場景浮現,那時候的徐清沐,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娃兒,天天最膩的,便是和他待在一起。當然小時候的徐清沐並不知道,無數個寒冬的夜晚,在他睡著的時候有溫暖火焰驅寒。那次進山落入洞中時,有一條老黃狗徹夜守候。逢年過節不知道從哪帶回來的魚肉,是他穿梭在泥濘的伏牛鎮。

老黃狗轉了一圈,便實在沒了心情,有些心中氣悶。嘆口氣之後,停在林府門口,看了看門內之景,再次長嘆。

“真他孃的沒勁......”

......

......

傍晚時分,被火焰困住的一眾人等中,兩名女生率先醒來,只覺得渾身極為腥臭,一向愛美的陳贇和肖瀟,互望一眼後都有些詫異:怎麼短短半日,連著容貌都有些美豔了幾分?

隨後,王帥和徐培等人皆陸續醒來,不過每人的變化多少有些不同。王帥覺得身上的仙人遺蛻似乎與自己契合的更加完美,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原本有些乾枯的遺蛻中,有了血液流通的感覺,最主要的是,原本不太圓滿的通天錄,如今已然徹底圓滿。

“這是......”

眾人目光齊聚徐培身上,這個昔日的太子,眉間多了顆漆黑如墨的豎眼,豎眼周圍符文密佈,顯得極為詭異。

隨著徐培緩緩睜開豎眼,一瞬間周圍的色彩盡數消失不見,只剩下灰白。而那些灰白之中,周圍鮮活的人也盡數變成骷髏一般的存在。在那骷髏的心臟處,大小不一的蒼白火苗跳動。

隨後徐培趕忙閉上豎眼,周圍的色彩才重新回來。少年有些迷茫的看著眾人,將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告訴眾人。

下意識的,有人開口:“要不去問問李誠儒,他肯定知道。”

可隨後,便是沉默。

那些可在骨子裡的信任,終於在這沉默的一刻,無比殘忍的告訴眾人,那位和藹的老人,已經不在了。

王帥依舊抱著懷中的七上,至此,所有陷入火焰中灼燒的人皆醒來,唯獨這個七上,依舊面露痛苦。但是眾人心中明瞭,那老黃狗,確確實實是在幫助他們幾人,所以即便七上依舊昏迷不醒,也不再擔憂。

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刻,七上不但沒醒,反而有些更加痛苦,呢喃中不停的掙扎呼喊,喊著“師父別走”,喊著“老大救我”。

浣洗了身體的眾人,圍在七上週圍,兩名女生有些輕柔的將七上換著抱在自己懷中,輕輕搖晃。

短暫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臨近夜幕時分,天空的裂縫處,終於踏出了第二名中階神將。

只一腳,邊將整個伏牛鎮,踩下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