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沐抱拳回禮:“張將軍,你這是準備與那王倩喻,戰上一戰?”

張寧搖搖頭:“能夠一劍斬殺劉良景的人物,就算我們剩下的三虎一同前去拼命,恐怕勝率也不到一成。如今這伏牛鎮發生的事情撲朔迷離,我想,我還是先行回了朝廷,謹遵陛下旨意。”

徐清沐點頭。

不過對於徐清沐來說,去王寡婦家的這一趟,當是避免不了了。

當下,徐清沐抱拳:“那張將軍,我們山水同路,後會有期。”

“一定!”

不得不說,若是這徐清沐沒有這身份在此,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讓張寧打心眼裡喜歡和欽佩。只是當今他的主子當了皇,徐清沐的爹成了喪家犬,山水卻是同路,卻不可同步。

難矣。

看著徐清沐離開的背影,張寧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來自長安城,九五之尊龍椅上那人。開啟信的一瞬間,有愁容上了這個老將軍的臉:

“當真,一點血緣情分,都不要了?”

空蕩的房間,無一人應答。

......

徐清沐與那守元在林府門口分了手,守元開口道:“當真要自己去那王寡婦的家中?”

徐清沐嘆口氣,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顯得略微莊重些:

“寡婦門前是非多?”

守元撇了撇嘴:“女人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你去,這是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覺悟?”

徐清沐直接睜大了眼睛:“你一個佛門的弟子,這般口出誑語,佛祖能原諒得了你?”一直以為這個和尚是那守佛門清淨之地的主兒,這般言語一出,倒是讓徐清沐刮目相看?

“阿彌陀佛,這是我師父說的。”

守元的眼中有些傷感,他想他的師父了。

徐清沐擺擺手:“告訴他們,不用留我飯的。”徐清沐幾個閃身,便跳入了那王家寡婦的後花園,那個被老乞丐破壞的籬笆洞口仍在,依舊未被修補。

王倩喻蹲坐在花園內,低頭弄著僅剩不多的水果。

“入了冬,這些原本生意盎然的瓜果蔬菜,到底是禁不住風霜的。你說,這是為了什麼?”王倩喻連身都未轉,聲音便輕若無骨,聽起來有詩情畫意之感。

徐清沐並未回答,而是問了自己的問題:“這洞,為什麼不修補?”

王倩喻伸手摘下最後一個幾乎被寒風凍萎縮的豆角,整個園子,便再無半點夏天的痕跡了:“有必要嗎?”

風蕭瑟致人冷,如今人已不在。

“就像林震北欠我的,換任何人來還,有必要嗎?”王倩喻慢慢起身,將一籃子原本撐不到現在的瓜果蔬菜提起,柳枝般的腰輕擰,便轉過身來:“徐清沐,好久不見啊。”

是啊,好久不見。可再見,還不如不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你......還好嗎?”本想問出心中憋著的那個問題,可最終,這個從小偷王寡婦家瓜果為生、已經長大了的少年,開口還是問出了這般話語。

“噗嗤......”王倩喻伸手捂住紅唇,笑的有些小家碧玉的清秀:“你呀,到底是長大了呢。”

徐清沐略微有些尷尬。

“走吧,進屋說。”王倩喻伸了個懶腰,本就有些擁擠的胸口,似乎更加挺拔了些。

徐清沐轉過目光,卻站立不動。

“怎麼,真害怕那寡婦門前是非多?還是說如那和尚所說,五十的女人,堪比老虎?”王倩喻上身前傾,有些玩味的看著徐清沐:“走吧,娘今日不在家,別害怕。”

看來,王倩喻已經知道徐清沐此番前來的目的了。連那門前與守元的談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徐清沐跟在輕扭腰肢的王倩喻身後,在那間比較破舊的草房子中坐下,看著身前不斷忙碌的王倩喻,徐清沐還是沒忍住開口道:“那黑虎劉良景,可是你所殺?”

“是啊。”王倩喻忙著清理蔬菜,看起來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