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沐心中更為驚訝,這不是葬書山上朝燮公子寫與方雪姑娘的《春華夜露謠》?自己還準備唱給林雪聽,特意學了幾遍。為何名為陳贇的陳雙冠,也會習得這曲目?

轉頭看向李誠儒,後者卻一點不驚訝:

“葬書山事件後執子者是誰?蘆三寸。這女子主子是誰?蘆三寸。從十幾年前的佈局開始,你徐清沐就已經被算計再內了,你以為臺上陳贇這首曲目唱與誰聽?”

徐清沐心中瞭然,當下再看向臺上人時,果然那女子抬眼而來,薄透輕紗下,有笑意湧動。

旁邊的左三知再也受不了這一老一少雲裡霧裡的談話,湊過頭來詢問:“你們認識臺上人?”

徐清沐沒有可以迴避女子目光,報以點頭:“算不得認識,見過一面。”

左秋涼立馬來了興趣:“幫我要個牌牒,若能得到個單獨對飲的一夜,此生無憾矣。”

徐清沐直接拒絕:“不去。”

那左三知也不惱怒,彷彿已經被臺上女子深深吸引,徹底臣服般:“你要學的所有符道,我全教,如何?”

徐清沐目不轉睛,依舊站定。

那左秋涼一咬牙:“順便幫你重新搭建登仙橋!”

“成交。”

徐清沐和李誠儒相視一笑,也不枉兩人如此辛苦密謀。

從看出左秋涼出手之後,就知道此人絕非簡單之輩。且不說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符籙,單單是能夠對老乞丐說出那句“連我徒弟陳夜寒都算計再內”的話,就已經透露出他的不一般。於是徐清沐與李誠儒開始合計,如何能讓這左秋涼幫忙修復斷掉的登仙橋,重新找回那北冥三十六週天。

只是沒想到如此簡單,便上了當。

左秋涼立馬明白過來,怒目而視:“上了個大當,人心不古啊......”

可隨即眼神深處,有笑意閃過。

談話間,臺上嫵媚女子已唱第三曲:

“君不見,妾心含悲切解君憂。”

“君不見,妾此生無憾為君舞。”

“君不見,妾泣涕漣漣念君恩。”

“君不見,妾一縷青絲一聲嘆。”

......

左秋涼涕淚橫流,好一個“一縷青絲一聲嘆”!一個七尺男兒嗚嗚咽咽,掩面哭泣,再看臺上人時,死活求著徐清沐幫忙,說是定要上前與這等多情女子共赴良宵,談一談人生理想,此生共識的。

於是,在十二首曲目完畢之後,徐清沐花重金拍下了今晚的頭籌,獲得與臺上女子共處良宵的機會。惹得臺下一眾未得機會的男人一陣罵娘,恨不得將徐清沐生吞活剝。

徐清沐視而不見,徑直走上臺去,將陳贇領進身後客棧。

遠遠看見這一幕的曹彤心如死灰,黯然神傷。

林雪倒是有些意外,只是臉上依舊古井不波,連公主徐洛都暗自佩服林雪的忍耐心性。如果是自己的胖子,自己非氣炸了不可。

與陳贇進入房間後,徐清沐便表明了來意,那身段極好的女子也不介意,只道了聲:“奴家只是青樓歌伎罷了,眼中只有錢,至於是公子你來,還是豬狗,都無妨。”

徐清沐撓撓頭,訕訕笑了笑,說了聲告辭,便退出房門。將房間留給了左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