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作勾巨的漢子,終於有了些異樣的表情,話也多了些:“可拉倒吧師父,我好歹生了一兒一女,你呢,連女人屁股都沒碰過吧。”

蘆三寸齜牙咧嘴。

著實不想與這個榆木弟子費口舌,站起身來扔下那枚已經發綠的銅板:“去趟劍氣閣,你二師兄現世了,還用了十方神王印。”

敦厚漢子臉上露出焦急:“傅仙升出事了?”

蘆三寸似乎想到什麼頭疼的事,揉著腦袋又蹲了下來:“跟你大師兄一個德行,非得一根筋擰到底。他去了劍氣閣,叫囂著要擄走劍氣閣閣主女兒——司徒靜。”

漢子更加迷糊:“二師兄想成家啦?”

蘆三寸抬頭看向白痴一樣的勾巨,滿眼嫌棄:“司徒靜體內,有你大師兄弟子的幾道龍氣,你二師兄認死理,非要拿回來不可。”

聽到大師兄,勾巨的眼中明顯有些傷感,一直被自己當做榜樣的宋梓涵,怎麼就身死道消了呢?可奇怪的是一向疼愛大師兄的師父,聽說後無動於衷。二師兄被人圍殺,師父二話不說抬腿就邁,還拿出了仙人遺蛻,可大師兄,師父從頭到尾只說了句:

“他命由他不由天。”

勾巨當然聽不懂,不過這漢子性子率直,對於師父,從來不會過多詢問。當下,漢子拍拍身上塵土與麵粉,氣勢渾然一變,再也沒有一點市儈氣息,周圍武道之運濃厚,幾乎到了化實地步。勾巨一腳踏地,衣服無風自動,抱著拳對蘆三寸說道:“徒弟告辭。”

接著便如白日飛虹,激射而去。

直到勾巨走後,熱鬧的街上才重新動起來,從勾巨遞出包子那一刻,時間如禁止般,暫停不動。

蘆三寸又扔了個包子入嘴,依舊很燙。嘴角便有些上揚:這三徒弟呀,腦子確實有些木訥,卻是弟子中,最有心的一個。

隨即苦了臉。

“就是媳婦不咋樣。”

徐清沐等人在驛站便休息了兩晚,今兒個早晨,便決定出發。

這兩日徐清沐一直和人形七上、還有李誠儒待在洞內,不間斷修習著拳法。徐清沐將自己融合劍意的拳演示給了李誠儒,後者頻頻點頭,又將拳法略微改進一二,氣勢果然不同,威力也更大了些。

最開心的便屬於七上,小傢伙拿到那本《莫向外求》拳法時,高興的蹦跳,隨後便徹底迷上了,幾乎這兩天都沒出過秘洞,一直在修煉。

徐清沐和七上的比拼,從一開始的一拳打飛,到後來七上使出全力之下,也能戰個十幾回合,進步不可謂不大。

這幾日曹彤的心情好轉了不少,在一天清晨起床時,一隻紅嘴小雀便停在了她的窗前,待到曹彤開窗,小雀便飛上曹彤肩頭,攆也不走。左秋涼打趣道:“都說紅嘴雀是愛情的象徵,小姑娘,你的真愛馬上就要來嘍。”

曹彤俏臉微紅,卻不經意目光尋著徐清沐。他當然不信這些所謂的姻緣牽線,之所以高興,是因為這隻紅嘴小雀,又飛到了徐清沐的肩頭。徐清沐也有些好奇,小時候在伏牛鎮,好像就見過這樣的小雀的。

吃完早飯後,徐清沐讓青虎張寧多買了些馬匹車輛,這樣,前往京城的路上便可腳力加快些。張寧照做,長陵王吩咐他儘快將徐洛公主附送到京,只是徐洛性子頑皮,他一個下屬也不好規勸。

如今徐清沐主動提出加快腳程,他當然樂意,隨即加馬十匹,車四輛。

午飯過後,一行人便浩蕩出發。

路上,左秋涼找到徐清沐與李誠儒,商量了登仙橋修補一事。徐清沐將自己想法說了出來,說是可以等到自己慢慢修煉,直至十境時,再去修補。

左秋涼看著少年,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樣也是可以的,正好趁著登仙橋斷裂這段時間,好好修習符籙一道,也算因禍得福,你符道應該修煉的很快。”

隨後左秋涼拿出了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些藥材的名稱,只是有三樣物品被紅色硃砂圈了起來:“修復登仙橋,除了一些常見的藥材等,最重要也是最難找的便是這三樣東西。”

徐清沐接過藥方,與李誠儒並頭而看。

斷空石、深海秘金、炎火種、長生藤、戾水。

徐清沐與李誠儒面面相覷,這些名字極其陌生,從沒聽說過。左秋涼開口道:“王朝之大,無奇不有。除了你們瞭解的秘洞之外,還存在一處界空區域,而這些東西,全是界空區域內的獨有之物。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

“界空區域不是隻有擁有天下完整龍氣之人才可尋得?”李誠儒似乎也曾有些瞭解,詢問道:“可以往同樣有過修補登仙橋的前輩,從未進入這界空區域,也沒用這些珍寶。”

左秋涼看向徐清沐:“那是因為,以往之人從未修習北冥三十六週天。”

李誠儒瞭然。自古修習北冥者少之又少,並且徐清沐已經完全修煉至二十七層,登仙橋自然堅固些。一旦斷裂重新連線後,強度跟不上,很容易再次發生斷裂情況,那時候,可真就無力迴天了。

左秋涼繼續道:“所以,想要修復登仙橋,你必須戰勝太子徐培,奪得天道之爭,補全龍氣。”

自古得龍氣全者,可見界空域。

徐清沐默默記下,覆劍之手緊了緊,這些,都要自己一步一步走。

任重而道遠?

那就執劍起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