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七點鐘左右,吳邢已經和張子墨洗漱完畢,準備今天迎接道門信徒上觀燒香。

他們覺得自己是足夠早了,但是來到地方之後,才發現他們居然有些來遲了。天師府的弟子已經在維持著場內秩序了。

因為在這個時候,龍虎山山下的老君觀四周已經擠滿了人流,場面十分壯觀浩大。天師殿的三清像只能由道門弟子祭拜,信徒們則只能去山下的老君廟燒香。

吳邢居然還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路少遊和赤羽,還有幾位見過面但是不知道名字的朱雀靈衛,穿著便服混在了人群之中。

他悄咪咪的走到了身穿白色T袖,破洞牛仔褲,一頭耀眼金髮的路少遊身後,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捏住他的肩膀,沉聲說道:

“別動,看你鬼鬼祟祟的,是來搗亂的嗎?”

路少遊被抓住肩膀的時候先是一驚,但是聽到聲音後,又放下了警惕,沒好氣的說道:

“別玩了,我知道是你,吳邢!”

一扭頭就看見吳邢的帥氣笑臉,然後一愣,

“去龍虎山天師府裡走了一趟,怎麼感覺你好像變得更好看了,你做啥來了?”

“有嗎?你看錯了吧,不會被我昨天穿道袍的帥氣模樣給驚到了吧!”

吳邢聽到後,第一反應是覺得,這應該是九轉幽冥神煉體功法的效果。

“你少放屁了,真是同人不同命,我們明明一起來的,你就可以進去參加道門盛典,我就苦哈哈的在山上巡邏,還帥氣?蟋蟀的帥?”

“滾,我也是來了才知道,我居然成為了天師府的弟子了,等會,燒香祭典結束,我就要去正式拜師了。”

“唉,真羨慕啊,以後就有個大靠山了,現在天師府經過昨天那事,都快成為道門的執牛鼻者了。”

“是執牛耳者吧!”吳邢無語的說道,

“而且我們朱雀靈衛的靠山還是正夏呢,有誰比他更大?”

就在吳邢和路少遊在相互打罵之時,赤羽那百雀羚鳥般的清脆聲音,在路少遊的耳麥中傳來:

“路少遊,別和那個閒著沒事幹的吳邢聊太多,注意你的職責是什麼,今天來了還多人,一旦出事將不堪設想!”

吳邢聽到後,馬上閉嘴,他也看到了,老君道觀外已經人山人海了,估計有些人可能昨晚就來了。

經過昨天道門聯合正夏廣發公佈【公民貢獻度積分系統】後,道門的聲望開始大大增加,特別是其中的牽頭者,正一派的翹首天師府,更是名氣大漲。

所以,來老君廟的燒香祈求的信徒數量,相比以前大大增多了。

估計赤羽也知道這種場合,出現問題的機率肯定會大大增加,所以才要親自下場,防患於未然。

這個時候,幾個小道童小心翼翼把天師殿裡的紅銅香爐抬到了外面,安放在臺階上。七個大香爐列在一排,場面也頗為壯觀。

與此同時,一個個身穿青色八卦紋道袍,手持法器,仙風道骨的道長們,就在旁邊的殿閣魚貫而入,匯聚於老君道觀之中。

吳邢看見,只見一個個道長精神抖擻,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道家法器,有木魚、鍾、鼓、磬、三清鈴、鈸等,道教齋醮法壇所需之用器。

“會典要開始了,出去候著吧。”看到這個情況,張子墨過來,就招呼吳邢向外而去,而路少遊和赤羽也跟著人群走了出去,留下足夠的空間讓道長們集結。

這些道長,其實就類似於基督教的唱詩班,不過並不是唱歌,而是吟誦道家經文而已,再輔以道家傳承千年的法音《玉音仙範》,那個場面肯定十分肅穆恢弘。

“無量天尊。”這個時候,張紫薇在一群道門魁首的簇擁下,緩緩走了過來。

一些人浩浩蕩蕩,每個人都披著光鮮亮麗的八仙道袍或蟒紋道袍,不管是高是低,是胖是瘦,是年老,還是中年,無一不透出莊重沉穩的神態。

這一瞬間,張紫薇天師敲響了一隻小鐘,鍾內無舌,擊之發聲,這就像是一個訊號,盤坐在老君道觀之中的道長們也開始吟誦起來,念起了流暢的道家經文。

法音陣陣,在一些小道童的引領下,一幫貴賓也安靜下來,慢慢地走到紅銅香爐的兩邊,頗為期待的望著張紫薇天師。

因為這個時候,有個小道童端了一碗清水過來,說是碗但如茶杯狀,口略大,杯子周圍繪有”五嶽真形圖”,亦可稱盂。

且水中有幾根楊柳枝。清澈的水,綠油油的植物,看起來頗為養眼。

在眾人的關注下,張紫薇天師手掌輕掬,在盆中舀了點清水,稍微淨手之後,就執起了楊柳枝輕輕醮水輕灑起來,細微的水珠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映出點點光芒。

接著,天師以左手持盂,右手拿著楊柳枝,沾取盂中的聖水,遍酒醮壇以示淨場,念著《靈寶濟度金書》:“楊枝灑淨業垢,解除塵穢於無形。”

點點楊柳甘露飛揚,在眾人的頭頂上飄落。

此時此刻,不管大家是虔誠的信眾,還是因為昨天的積分系統而來的偽信徒,反正紛紛低頭,不僅沒有避開,甚至悄悄地迎了上去,期待聖水甘露更多一些。

十幾分鍾過去,一盆清水灑盡,觀內每個人都接受張紫薇天師的祝福,雨露均霑。然後就是第二個環節了,上香禮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