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

中午吃過飯,散席後,賈芸邁步走在街上,準備回家去陪陪林黛玉。

路途中,賈政在後邊跟了上來,找賈芸說話。

寒暄一陣後,賈政遲疑道:“芸哥兒,冒昧問你一件事兒。”

賈芸停下腳步,看著他。

賈政也停了下來,說:“你在文官中,人脈頗廣,有沒有聽說過賈雨村的事?”

“知道。”賈芸頷首回道。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晚輩不但知道他的事兒,而且他被人彈劾受罰,還是晚輩請人辦的。”

這事兒已經過去許久了,只要在督察院有人,就很容易打聽到實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賈政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倒是我想差了!”

“呵!那賈雨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與他本無仇怨,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收了薛家的好處,還要陷害薛蟠,狼心狗肺的東西,晚輩不可能留著他。”

賈政嘆了口氣道:“我倒沒說芸哥兒你不該罰他,可就是罰的太狠了些,畢竟他也是賈家族人。”

“這話晚輩就不喜歡聽了,天下姓賈家的人多了去,自有親疏遠近,何況他當時將薛蟠弄成活死人,端地歹毒,晚輩不可能饒他!”賈芸冷笑道。

說起來,這事兒都過去一年多了。

要不是賈政提起來,賈芸都快忘記賈雨村這個人了。

要知道賈雨村可是非常狡猾的,一旦趁勢而起,危害更大。

當初賈芸拜託許仁志和師傅卓真元出手整治賈雨村,就是知道此人難纏,哪怕再棘手,也要在他弱小的時候搞死他,以免後患。

其實從賈政現在才來向賈芸打聽賈雨村的事,就可以從側面看出,賈府的訊息渠道是真的落後了。

至少在督察院和六科沒什麼人脈,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被動。

賈政從賈芸話裡聽出言外之音,心裡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他沒在糾纏此事,轉移話題道:“芸哥兒你現在提督豐臺大營,可有需要賈府幫襯的地方?”

“眼下晚輩倒還控制的了豐臺大營,以後有需要,肯定會登門叨擾。”賈芸拱手客氣道。

賈政點頭微笑道:“大房和三房雖然分開了幾十近百年,但是一筆寫出兩個賈字,芸哥兒可要記住今天說的話,有需要賈府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

話雖如此,可賈府和三房之間的恩怨,也不是幾句話就能消的。

賈政心裡也一清二楚,所以他雖對賈芸釋放出了善意,卻也沒有深談,大概提了幾句後,就和賈芸告辭了。

賈芸看著賈政走遠了的車馬隊伍,暗暗揣摩賈政今天來找他說話的意圖。

自從他在北直隸剿匪以後,賈府就不斷的向他釋放善意。

先是由賈蓉出面宴請他,後來又有賈璉跟風,如今連賈政都來找他了。

賈芸覺得,賈府想拉攏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怕是也有求於自己。

至於賈政剛才為何不說,估計是時機未到。

“是不是賈政想升官,所以想讓我到皇帝那兒遞話?”賈芸暗忖道。

賈政是賈府唯一在朝廷有官職的人,雖說沒有實權,卻也能管一些事。

可對現在的賈府來說,迫切的需要一個掌握實權的人挑大樑,要不然他們那麼多的門生故吏的心思就要完全散了。

不!應該說賈府門生故吏的心早就散了,其中大部分人脈都給了王子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