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街頭,賈芸一群人迎面碰到了也要省親的賈蓉一行人。

“芸哥兒,去薛家呢!”賈蓉打馬上前,笑著問道。

賈芸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賈蓉嘴角的淤青,暗暗發笑,拱手回道:“是去薛家,你這是去夏家省親?”

“是啊!”賈蓉點頭回道,又湊上前小聲說:“我本不想去的,呆在府裡高樂多好,偏偏你嫂子這個母夜叉,不去就鬧,我快被煩死了!”

賈芸笑道:“好你個蓉哥兒,剛和嫂子成親才幾天,應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這會子卻揹著她說壞話,不怕她聽到了錘你?”

賈蓉和夏金桂才成親幾天,見天的打架吵架,連寧國府那麼高大的圍牆都關不住,訊息早就讓周圍的族人和鄰居知道了。

“老子會怕她?”夏蓉嘴硬一聲,回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轎子,轉頭說道:

“芸哥兒晚上有沒有空,榮國府今晚請了戲班子,要不要過去喝幾杯?”

賈芸搖頭道:“還是不了,你們自家過節,我去摻和個什麼勁啊?再者說了,我和你們家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嗨,那都是老輩兒的恩怨,關咱們小輩兒什麼事?”賈蓉攤手道。

頓了頓,他又道:“要不這樣,今晚其他人都會去榮國府看戲,我們一些小輩都來寧國府聚聚?沒長輩在跟前,絕對玩得開,不會拘束。”

賈芸正要回話,夏金桂的轎子已經上了前來。

轎窗掀開一角,露出一張俏麗精緻的臉蛋兒,顧盼神飛,正是夏金桂無疑。

“夫君,這位哥兒是?”夏金桂展顏一笑,對賈蓉揚眉問道。

賈蓉臉堆著笑,介紹道:“這是三房裡的賈芸,你可別看他年輕,卻已經有了舉人功名,還官至巡城御史,提督巡捕營,好有出息了。”

“呀!原來是小叔當面,贖嫂嫂不能拋頭露面,失禮了,以後有空,多去寧國府玩耍呀!”夏金桂喜笑顏開道。

說話的時候,她秋波流轉,揚眉眨眼,看著賈芸,雙眼放光。

賈芸嘿嘿直笑,拱手回道:“見過嫂嫂,以後有空,小弟定會登門拜訪,今兒不早了,贖小弟先行告辭!”

說完,韁繩一拉,打馬就走了。

“誒!芸哥兒,別望了,晚上來寧國府喝酒,說好了啊,不見不散!”賈蓉扯著嗓子大喊道。

喊完之後,就見賈芸揚了揚鞭,賈蓉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是答應來,還是不來?

轎子裡的夏金桂收斂笑容,蹙眉道:“叫魂啊叫,再在路上耽擱,天都黑了!”

“行了啊,你個死女人,就不能安靜片刻?沒見我這兒有正事兒麼?你上來添什麼亂?”賈蓉瞪著夏金桂,沒好氣道。

夏金桂揚眉斜眼看著賈蓉,緩緩說道:“你搞清楚,今兒不管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去我孃家的事兒大,少給我扯東扯西!”

接著,她表情一變,臉上帶著笑容,繼續道:“不過你要是能邀請到芸哥兒去寧國府,倒不失為一件正事兒。”

對於賈芸,夏金桂早有耳聞,端的是又愛又怕。

愛的是賈芸人不但俊朗,而且年紀輕輕,就身居要位,手握重權,讓人迷戀。

怕的是夏金桂以前雖未和賈芸見過面,卻吃過他的虧。

就在幾個月前,賈芸正整頓街市那會兒,夏金桂坐著八人大車,招搖過市,造成交通受阻,被兵馬司的人捉住,罰了五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