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就馬不停蹄往後院兒走。

後院兒四通八達,走廊、甬道、夾道相互融合,重重院落古樸大方,亭臺樓閣雅緻不俗,花木蔥蘢,修篁掩映,幽雅別緻,到處都瀰漫著濃厚的書香氣息。

很快,趙錦就將賈芸帶到一個院落裡,遠遠的,就能聽到客廳中有說笑聲。

趙錦先讓守在門口的書童通報,等書童回來後,兩人就被帶進客廳。

賈芸剛跳進客廳,臉上就露了驚訝的神色,原來下方客坐的乃是才幾天不見的北直隸巡撫許仁志!

看他和山長說說笑笑的樣子,傻子就知道兩人非常熟識。

“難不成許仁志想透過山長阻止我明年參加會試?”這個念頭在賈芸心中一閃而過。

不過許仁志要真是這樣,怕是想差了,就算山長出面做他的工作,他也不會答應。

說白了,他雖然在青山書院讀書,卻只是個學生。

山長又沒收他為徒,賈芸雖然對山長該尊敬還是尊敬,但他要是對自己的人生大事指手畫腳,那就別怪自己翻臉不認人了。

心裡有了想法,賈芸就打起了精神,來不及細想,就和趙錦上前向山長見禮,然後又向許仁志見禮。

禮畢之後,山長卓真元爽朗笑道:“賈芸,你的事子誠兄已經跟老夫談過了,這事兒老夫不會摻合,也沒資格摻合,只是作為一個見證者旁觀。”

許仁志點點頭,微笑道:“你提的兩件事,老夫絞盡腦汁,基本上有了成算。”

“第一件事先不談,今兒叫你過來,是說第二件事,隔壁就有你需要的人,具體的你自己做主,相信不會讓你失望。”

這下倒是讓賈芸一頭霧水了,不知道兩人在賣什麼關子,於是就只得跟著書童,來到隔壁房間。

推門進去,就見一個三四十歲,五官端正,面上無須的太監高座,正拿著一本書安靜的翻閱。

聽見動靜,太監抬頭看向賈芸,放下書卷,微笑道:“雜家乃是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

賈芸心裡一動,暗道許仁志牛逼,臉上不動聲色,連忙上前行禮道:“學生賈芸,見過公公。”

“呵呵,不必多禮,坐下說話。”戴權臉色溫和道,待賈芸坐下後,他又說:“其實,幾個月前,雜家就知道了芸二爺的名號。”

賈芸面露疑惑,戴權解釋道:“幾個月前,金陵薛家公子,賣給雜家一個不成器的乾兒子一副檣木棺材。”

“後來雜家稍作調查,才知道原來是芸二爺出的主意,讓薛公子將那棺材賣出去的。”

說到這裡,戴權笑了笑,往京城方向拱了拱手,說:“雜家回去後,找著機會給萬歲爺彙報了此事,萬歲爺當時說了個好字。”

賈芸起身行禮,道:“多謝公公美言。”

“呵呵,舉手之勞罷了。”戴權非常客氣道。

接著,他正了正神,收斂笑容,繼續道:“芸二爺,想必今天雜家過來和你相會所謂何事,不用雜家再多言了吧?”

見賈芸點頭,戴權道:“好,咱們就不再兜圈子,直接說正事兒。”

“對於薛家,其實在萬歲爺登基時,就沒再怪責他們了,原因雜家我懶得講,你只要知道薛承文在去世之前,已經取得了萬歲爺的原諒,就可以了。”

賈芸心裡一驚,暗道:“寶釵的父親,我那死去的岳父?”

稍微一想,然後他就不再驚訝了。

他曾聽薛寶釵說過,她父親和堂叔,雖都是商人,卻也都是滿腹經綸之輩。

賈芸也沒有懷疑,畢竟能教出薛寶釵這個在紅樓中能和林黛玉可以一較高下,博學宏覽的女兒,薛父的學問自是不用說。

另外薛寶琴和薛蝌,這對兄妹,也都是才華橫溢,有禮有節之人,整個薛家只有薛蟠是一個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