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擒下那幾個驚慌失措的敗兵,牛錄額真山文魯正準備殺之以正軍法,不料一名旗丁氣急敗壞地衝到他跟前彙報。

“什麼?老子不是派了一隊人馬前去攔截了嗎?二十個勇士都攔不住一個半大小鬼?你是在和老子開玩笑嗎?”山文魯霍然轉身,一把揪住來報旗丁衣襟,厲聲喝問道。

旗丁嚇得兩股戰戰,哭喪著臉艱難喘息道,“額真大人吶,就算給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謊報軍情,那南蠻子委實邪性,您再不想辦法,恐怕咱們整個牛錄都要被端了啊~”

這時候被縛待斬的敗兵也趁機七嘴八舌道:

“嗷嗷嗷,是真的啊額真大人,那小鬼會妖法,咱們實在不敵啊~”

“嗚嗚嗚,非奴才等人貪生怕死,實在是敵人不可力敵,求大人明察啊~”

“求大人饒命,再給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山文魯勃然大怒,厲喝道,“放屁!區區一個南蠻少年,還能翻天不成?莫不是你們貪生怕死,故意捏造軍情!來人,都給我拖下去斬了,本額真親自去割下南蠻少年頭顱祭旗!”

與一般矮壯的旗丁不同,山文魯這廝身高七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臂長力壯,有萬夫不當之勇,擅使一柄重達五十五斤的鬼頭九環刀,乃是塗山部正藍旗有名的巴圖魯!

戰場廝殺,什麼妖法全是扯淡,唯有武藝膽識方可見真章,他絕對不相信世間真的有萬人敵,就算是有,也絕對不會是一個柔軟的南蠻少年!

提上兵刃,文山魯便策馬賓士,要親自去試試袁玉堂斤兩!

……

呼~咻~

數根鏟頭勁箭破空掠至,袁玉堂眼疾手快,閃電一把將激射而來的重箭攝於掌中,再猛然半旋發力,掌中重箭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瞬息間便迴歸原主身上。

“嗚啊~”

“額~”

數聲慘鳴,幾個冷箭偷襲的狼族騎兵不及反應,皆咽喉被重箭貫穿,搖晃一下,齊齊一頭從馬背栽落,化作冰冷屍體。

狼族旗丁所用的弓箭與大夏士卒不同,乃是複合型的長梢弓,不單止射程更遠,還能近距離射出堪比火銃彈丸的破甲重箭,五十步內殺傷力極強,無論射到軀幹還是四肢都能讓敵人快速失血從而失去戰鬥力,而且創面太大,很難醫治。

然而無往不利的破甲重箭在袁玉堂面前卻失靈了,完全沒有半點效果。

一路襲來,已經有超過五十個狼族騎兵喪生袁玉堂刀下。

戰場搏殺不比正規比武,瞬息萬變,每一刻都宛若行走刀鋒上,這種危險又迷人的感覺讓袁玉堂腎上腺極速飆升,越戰越強,沉淪在殺戮的快感裡無法自拔。

袁玉堂人馬所至,後陣敵軍就如波開浪裂,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只片刻功夫,他就快要正面殺穿整個牛錄方陣。

正殺得性起,突兀一聲如雷暴喝驟然傳來。

“匹那賊子,休得狷狂!”

凝眸望去,袁玉堂便見一員魁梧大漢策馬襲來,手持一柄鬼頭九環刀。

來者正是牛錄額真,塗山巴圖魯山文魯!

感受到山文魯的悍勇氣息,袁玉堂嘴角上揚,握緊手中血跡斑斑的軍刀,輕挾馬腹,赤兔通靈般再度加速,彷彿化身一團燃燒烈焰,火速殺向來犯的山文魯。

兩馬相對,橫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