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彩說話時表情很認真,宛如長輩般開導著姜止戈。

她以為姜止戈是遭到什麼打擊,所以情緒比較消沉。

姜止戈聞言啞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除卻情緒不高漲的緣故,他本就不是嘻嘻哈哈的人,怎可能在此時故作積極的態度跟葉小彩說話?

眼看姜止戈沒有悔改的意思,葉小彩有些無奈,卻也不再多勸。

她叮囑姜止戈安心養傷後,便出屋去給姜止戈準備吃食。

時間一晃數日過去,姜止戈勉強執行不死不滅之體,對體內創傷稍微有所修復,已經能下床自己杵著柺杖走路。

不死不滅之體是一門很神奇的功法,姜止戈練到圓滿之後,與其說是一門功法,更像是一種體質,甚至是一條手臂。

即便沒有靈力與魔氣作為支撐,不死不滅之體依舊能派上用場,只不過不可能做到滴血重生那般逆天。

幾天裡,姜止戈也已經對附近的狀況有所瞭解。

葉小彩是一名家在鎮外村落的尋常村女,兒時母親在家中活活餓死,父親早年從軍落下終身腿疾,臥病在床行動不便。

前幾日葉小彩去鎮裡,正是要為父親求藥減緩病痛,卻被鎮內有名的惡霸看中,幸得姜止戈出手相救才能躲過一劫。

而當日那名為首青年,乃是鎮內的縣官兒子,劉德全,常年在鎮裡作威作福,與之作對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

聽完葉小彩的解釋,姜止戈臉色難看,內心殺意自起。

如此貧瘠與落後的地方,簡直比他當年所處的鈺城還不如。

那個名為劉德全的青年,待到姜止戈傷勢有所緩解,定要斬殺並且誅連直系長輩。

不為洩憤,只為除惡。

若沒有禽獸不如的長輩,教不出禽獸不如的晚輩。

葉小彩還以為姜止戈是在擔心劉德全報復,出言道:“哎呀,那邊事情暫且不管,你先養傷。”

殊不知,過多擔心的人是葉小彩。

以姜止戈的強橫肉身,只要能夠如正常人般行動自如,即便沒有丁點靈力,也是能夠以一敵百的強者。

區區一個縣官,根本不足為道。

看姜止戈依舊沒有說話,葉小彩愈發擔心他的精神狀況。

當時在鎮內時,姜止戈便一副身受重傷的模樣,遇到的打擊定然不止劉德全一人。

葉小彩思慮稍許,忽然提議道:“這樣吧,我知道有個地方不錯,帶你去看看風景散散心?”

姜止戈搖頭拒絕,過往千年人生,他什麼奇觀異景沒看過?

特地去觀賞凡間景色,不過是浪費心情。

“哎呀走吧!”

葉小彩卻沒有考慮姜止戈心情的意思,自顧自拉起姜止戈的手往村外走去。

姜止戈眉頭微皺,下意識有些不喜。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尋常女子膽敢如此對待姜止戈,甚至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下一刻,看著眼前那道背影,姜止戈內心的情緒卻是煙消雲散。

如今的他,不是什麼大帝,只是一名修為盡失的凡人。

所謂的威嚴,所謂的傲氣,完全是在惹人笑話。

實際上,縱使修為沒有失去,姜止戈又為何要自持大帝之威呢?

只有身在眾生,才能更好體會眾生。

以往的姜止戈立志做到仙凡沒有隔閡,實則自己也沒能做到與世間眾生一心,如何能成就最好的執念,如何能守護眾生以及身邊的每一個人?

而如今,眼前這名活潑可愛的少女,值得姜止戈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