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裡狼藉一片,木屋視窗斑駁的窗柩隱約能看到裡面的場面。

混混裝束的人被西裝革履的人群擒壓在地上,那群人連續不斷地哀嚎求饒著。

陸景山拿著紙巾擦拭骨節分明的手,圓潤的指尖上帶著些許猩紅的顏色,將白皙的手染上一層狂妄的美感。

他那雙深沉如海的桃花眼凌厲掃視一圈四周的人。

視線劃過周圍一圈人,被視線掠過的人身子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徐方舟猝不及防跟陸景山對上了視線,他連忙神色肉眼可見慌張起來,掙扎著身子想要逃離陸景山的視線。

“是你安排的車禍。”陸景山的聲音沉穩,沒有帶著一絲一毫情緒上的波瀾。

“我……我只是想教訓一下她。”徐方舟早就被這個陣仗嚇傻了,哪裡能分辨的出來陸景山說的她,是問的方伊夢,還是問的廖冉。

在角落裡的麻袋聽到熟悉的聲音,已然不顧自己外貌形象,她瘋狂掙扎著企圖顯現自己的存在感。

但確實獲得了陸景山的注意力,他深眸落在角落那個一團麻袋上,半眯了桃花眼,下顎微微朝廖冉方向抵了抵。

身後的人眼力極好,快步走到廖冉身邊,解開了上頭的繩索,再開啟麻袋確保這個女人身上沒有別的纏繞後,毫不猶豫的站起身子轉身回到陸景山身邊。

陸景山並沒有多看廖冉一眼,而是收起手上擦拭的紙塞在口袋裡,揮了揮手,轉身亦是利落的邁開修長的腿,轉身走出了木屋。

而屋裡其餘西裝革履的人們,動作利落架起徐方舟就離開了。

雙眼重新獲得明亮和自由的廖冉,迷迷糊糊之中只能看見陸景山轉身離開,那短暫驚鴻一瞥,就把這個畫面深深地刻入腦海中。

——

方伊夢傷勢輕,留院觀察了半天就基本確保無誤了。方母和保姆去辦理出院手續時,方伊夢抽空去看望了車禍受傷相對嚴重的司機。

孟青那邊派人送了水果和歉禮,聽說還拿錢補貼了司機,雙方達成了協議確保此事不會外漏。

慰問完無辜的司機,方伊夢正拉開病房準備走出來,就看到對面靠著牆站著一個穿著一身得體裁剪西裝男人。

她挑了挑眉尾,看到陸景山的到來,談不上意外,屬實意料之中。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聽我哥說昨晚是你幫我辦理的入院手續。”

女人額頭上有個紗布包紮著,墨黑的長髮和潔白的紗布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好在她面色紅潤,容貌一如既往的嬌豔動人。甚至說的話,都沒心沒肺的。

陸景山眉心狠狠一跳,他在木屋掄了徐方舟幾拳臉,讓下屬直接把他壓到警局去了,而他連夜不曾闔眼,洗漱換完新的一套衣服,就匆匆跑來醫院。

要不是在醫院門口遇到繳費的方母,他險些就落空了。

一旦想到這個女人連一句交代都不跟他說,陸景山的深眸中情緒猶如黑色漩渦一般深沉。

他站直了身子抬步走到方伊夢的面前,低下頭,視線落在女人那嬌豔的紅唇上,眯了眯眸子。

“你就沒有別的想跟我說的?”

方伊夢沒料到陸景山今天的反應這麼不同尋常,她明顯楞了一會。

但很快,她腦海就轉過來了。

“有啊,”她坦蕩的點點頭,“我還得親自感謝你百忙之中抽空幫我辦理入院手續。”

她仰頭目光坦蕩地落入男人深沉如海的桃花眼中,視線碰撞的那一瞬間,彷彿擊出火花來——

倒也不是帶心動的火花,是陸景山無可奈何氣極反笑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