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突然被推開,有燈光亮起來,照得臥室頓時一片明亮。

時小念皺了皺眉,有人影猛然躥入,赫然是還穿著睡衣的慕千初和洛烈,這兩個人分別住在她的隔壁。

“怎麼了?宮太太。”

“小念,你沒事吧?”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時小念坐在那裡伸手往後撥了撥汗濕的頭發,看著兩個突然闖入的男人搖了搖頭,“沒有,做夢了。”

她夢到那一場田野上的槍戰,夢到那一場屍體遍地、鮮血遍流。

陰影和壓抑就像是蛇一樣緊緊地錮著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聞言,洛烈鬆了口氣,慕千初走向前來,手指摸著牆邊一步步靠近,嗓音平靜,“做噩夢了?”

“嗯。”

時小念按了按自己的頭皮,頭皮還發緊得厲害。

“我幫你倒杯水。”

慕千初摸著要走向她的床頭櫃。

時小念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猛地睜大眼楮,緊張地大聲道,“不要動。”

“……”

慕千初立刻站穩腳步,雙眼沒有光線地看向她的方向。

時小念手按在床邊往下面看去,就看到一隻玻璃紙鶴落在地上,她有些緊張地道,“有人進來過,有人進來過。”

“什麼?”

慕千初和洛烈都愣住。

“我睡覺的時候在手指上綁了一根線,另一端系著紙鶴繞在窗上,如果沒人進來踩到了線,那紙鶴不會掉下來。”時小念看向他們說道。

聞言,慕千初蹙眉。

“你晚上綁著線睡覺,這怎麼睡得好?”洛烈難以置信地看向時小念,“不是和你說了,這裡保鏢很多,晚上為了不影響你睡眠質量才把兩個保鏢撤到樓梯口的,但這樣也會很安全,你怎麼還……”

時小念坐在床上,淡淡地道,“我只是怕萬一有人夜襲,我睡得太死耽誤大家。”

都說這裡安全,可誰能保證百分之百安全呢。

如果她能第一時間警覺,大叫一聲就會有人來保護,這樣就安全了,就不會害到孩子,不會害到宮歐。

“小念,你沒有耽誤任何人。”慕千初平靜的語氣裡洩露了一絲心疼,“你很好,這裡也很安全,把線解下來。”

“是啊,你不能這樣繃著神經。”洛烈也走過來說道,撿起地上的玻璃紙鶴說道,“可能是你做噩夢的時候動來動去才把另一端的紙鶴拉下來了。”

“不可能,我睡覺的時候手從來不動的。”

時小念斬釘截鐵地說道。

“……”

手從來不動,她是要做到多剋制自己?

洛烈啞然地看著床上的女人,看著她臉上的汗,忽然特別想告訴宮歐,他這一局走得太險了。

宮歐顧慮了所有,卻唯獨忘記帶給時小念的傷害不是簡單心理治療能解決的。

這讓他到時怎麼交代。

洛烈這邊想著,慕千初已經摸著坐到床邊,說道,“小念,把線拆下來睡覺。”

洛烈有些愕然地看過去,印象中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慕千初用這種強硬的語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