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驀動:“我們拍個合照吧。”

……

等樓下通知拍攝工作開始了。

賀南枝扶著藤椅起來,搖著扇子準備過去時。

譚頌拿著劇本出現:“大美人,楊弋那邊找我過去還真有事……他下週想搭個景,讓你穿戲服登臺唱一段崑曲。”

賀南枝在樹蔭下的日光照久了,還以為聽出幻覺:“你去給我加戲了?”

電影的全劇內容她開拍前就記得滾瓜爛熟了,拍攝到後期,天生反社會黑暗人格的男二號因為對非遺崑曲沉迷,私下喜歡對這類的少女下毒手,而飾演與妹妹性格迥異的癌症女主角為了接近他,只需要在酒局上絕地反擊搖扇露相一次就好。

怎麼演了一半,還帶強行加戲的呢???

“我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啊……”譚頌身為業務能力全公司掛尾的經紀人,身上難得擁有的美德就是認清能力,實話說:“你不是學戲曲的嘛,江若迎又是個塞進來的鑲邊女配,她如今正焦頭爛額被牽連封殺的事,直接跟劇組請了長假不來了——導演組臨時約不到閤眼緣的崑曲演員,就想到了你。”

賀南枝在拍電影期間很少關注外界輿論,自然也沒過度關注星紀的情況。

譚頌說:“雖然是加戲了,男二號酒醉金迷時對妹妹的回憶那場換成你登臺身影,不過你也是救場才加的……聽哥的啊好好演,等電影上映,你以後片約和通告絕對接到手軟。”

別墅裡外的人聲喧鬧一時變得靜若止息,隔了好幾秒,賀南枝抬起的睫毛下瞳仁清亮瀲灩,卻瀰漫過一抹苦澀滋味:“我平時哼幾句還行。”

譚頌毫無察覺,鼓掌捧道:“哼幾句就已經是人間仙音了!”

她語頓,在導演組已經催促開拍之前。

賀南枝沿著樓梯走下,極輕一句又落下:“但是登臺唱,我無法開嗓了。”

……

隨著黃昏西沉,轉瞬就到了夜幕降臨時分。

泗城的星源國際酒店頂樓處,低調營業著一傢俬人商務的露天會所。

燭臺點著數盞玫瑰形狀的蠟燭,經過玻璃欄杆的折射,與遠處流光溢彩的高樓夜景連成一片瑰麗星河,而在露臺雅座的長形沙發處,謝忱岸穿著矜貴的高定西裝幾分慵懶坐著,露出半截冷白的腕骨沒戴錶,長指端起一杯加冰的烈酒。

就算是下班時間,藍纓也不忘秉公職守,將下個月正式釋出謝氏集團改朝換代的新聞稿遞給他過目,順勢又提起聯姻的事:“賀斯梵那邊的態度是暫時不登報婚訊,說指不定哪天就換新妹婿了。”

謝忱岸長指拿著冰涼平板,垂目默然看了一會兒。

繼而,薄唇溢位嗤笑了聲:“換誰?”

藍纓哪敢從賀南枝那群小竹馬裡挑一個出來應付了事,其實賀斯梵的原話更過分,只是她掐頭去尾,就留下了最後幾個字而已。

豔色的唇正要開口。

謝忱岸指腹劃過螢幕,不小心轉到了微信新跳出來的訊息。

畫面出現了賀南枝手持扇子窩在古董老別墅的某個陽臺藤椅上,她的左右,圍繞著是電影劇組裡的男一號和男二號。

氣氛凝滯了瞬。

藍纓直接認錯:“我承認,是我擅自做主往劇組塞耳報神了,哈哈哈也是想關懷備至一下我們小公主殿下的拍戲生活。”

誰知道楊弋身邊的特助那麼沒眼力見,什麼都往這兒發。

謝忱岸平靜冷漠的目光注視著照片上面泛紅暈的臉蛋片刻,隨即,不輕不重地扔在了茶几上。

這時。

被約來赴會的溫見詞終於現身,修長如玉的指間把玩著幾張被會所女人遞來的名片。

他那雙顛倒眾生的瑞鳳眼向來眼力好,掃到未熄的明亮螢幕,挑了眉:“賀家這位金枝玉葉過分程度真是令我歎為觀止,一年前把你認錯成謝忱時那個狗都不理的瘋批,情書都能遞錯人,又公然在娛樂圈玩的這麼瀟灑,忱岸,你還放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