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賬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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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在一個月後還是病了。
病情來勢洶洶,不知道到底是疫病還是風寒,是突然開始燒起來的,下人發現時已經燒的渾身滾燙,嚇得常茂連夜找郎中,請御醫。
最終是殷靈毓帶著江晚月,抱著箱子,一針皮試一針肌肉注射,把常遇春又給拉了回來。
子時過半,人最困的時候,兩個姑娘的發都是拿著素簪低低一盤,抱著藥和針劑,坐在一起等皮試結果,就沒有人能把苛責說得出口,不端莊又怎麼樣呢?不得體又能如何呢?
人命關天的時候,真的也還要要求人必須儀容得體嗎?
常茂親手從下人手上端過兩件外披,雙手遞上去。
對兩個足可以當妹妹甚至女兒的女子。
他從前不會如此,女子麼,在南宋開始,或者更早的時候,就開始更趨近於賢內助,主內,主相夫教子,也許還是會被敬重,可卻也僅限於內宅,很多男子自詡大丈夫,能做出事業,能在外走動,就不會正視其能力和本事。
換而言之,很難平等的去看待和相交。
但依然有人是優秀到可以突破這個預設的規則的,比如馬秀英,比如殷靈毓,比如如今的江晚月。
常茂這個腰彎的心甘情願。
天亮了,常遇春也終於退熱了,迷迷糊糊一睜眼睛,一臉擔憂,身著便衣的大哥大嫂,眼睛紅紅的兒子女兒,還有正給他取針的殷靈毓和另一個小丫頭。
常遇春滿臉迷茫。
發生什麼事了?他不就是累了睡的早了點嗎?
常茂見父親醒來,眼眶一熱,趕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爹,您可算醒了,您這一病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常遇春還是一臉懵,扭頭看向朱元璋和馬秀英:“上位,娘娘?你們怎麼也來了?”
“再不來,咱都怕見不著你了。”朱元璋心有餘悸,見常遇春醒來,心裡的那種隱隱的慌亂終於消散,勉強笑了笑:“醒了就好,咱給你批病假,好好養著。”
殷靈毓和江晚月把最後幾根針取下來放到盒子裡,給旁人讓開了地方。
江晚月後知後覺的開始緊張,抬手抓住殷靈毓的衣角,另一隻手還抱著注射器和抗生素的盒子。
雖然圖紙和方法都是殷靈毓給她的,但她也是全程跟著跑下來,做下來的,現在也真真切切出了效果,自然是心潮澎湃。
常遇春聽聞自己原來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才遲鈍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越想越腦袋像漿糊一樣,眼瞅著是剛退了燒,還糊塗著,朱元璋又關心了兩句,也沒再多逗留,起身趁著還趕得上時間,回去上朝了。
只是剛一下朝便將江晚月傳喚了來,將這救命的神藥大蒜素上上下下問了個遍,連沒有拿出來的稀釋後靜脈滴注都給問了出來,最後沉吟半晌,把人丟進了太醫院去。
沒辦法,目前看來是隻有江晚月和殷靈毓會,江太醫雖然也有陪女兒上門拜訪過,答謝過殷靈毓對自家女兒的救命之恩,卻沒有在這上面精心鑽研,現在還在外面查著成親年齡和近親成婚的事情,朱元璋不得不為自家人和老夥計們打算。
更何況有一個殷靈毓在前,那麼一個女御醫也並非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