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像落湯雞的模樣,容氏著實心疼不已,目光銳利而冰冷地看向秦挽,質問道:“你可知罪!”

“我沒錯。”秦挽仰頭與容氏對視,道:“她若不先推我下水,我也不會推她!”

這個丫頭片子竟然敢頂撞長輩了,還敢推人下水?!

秦蘇蘇向來是容氏膝下呵護長大的,自己平素裡碰都捨不得碰一下,區區一個乞丐罷了,還敢在她面前這麼大言不慚?!

容氏表情變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冷聲道:“我們相府容不得你這種心狠手辣,殘害姊妹之徒,今日你若是不認錯,就給我在此跪著!跪到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為止!”

今日一早溫度陡然下降至冰點,天色昏沉沉的,想來夜裡會下雪。

秦挽身上的棉服已經溼透,這麼跪下去身子定然是受不了,容氏居高臨下的看著秦挽,等著她討饒。

“你是嫡母,既是你讓我跪,我便跪!”誰料秦挽絲毫不懼的說道,她背脊挺得僵直,與容氏目光相對,堅定道:“但是我沒錯!”

容氏瞳孔一縮,自秦挽尋回以來,在房間從來是足不出門的,伺候秦挽的嬤嬤也來向她稟報過,說秦挽性格怯懦很好拿捏。

如今竟然做出這等事,還如此大言不慚死不悔改,相府嫡母權威頭遭被一個庶出這樣忽視,容氏顫抖著伸手指向秦挽,咬牙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說出口,容氏怒對周圍的下人道:“給我看好了她,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起來!”

容氏怒著吩咐完,便擁著秦蘇蘇離開了。

秦挽跪在池塘邊上,冷風穿入棉衣裡,冷得她牙齒上下直打顫。

眼前三米之遠,一個婆子抱著膀子倚靠在一顆樹下,時不時的擰著鼻涕,嘴裡罵罵咧咧道:“真是倒黴,這麼冷的天竟然讓我跟著一同遭罪,也不知是造的什麼孽!”

世家中不得寵的庶出小姐,活得宛然不如一個奴才。

約莫半個時辰後,天上飄起了雪花,掛在樹上的燈籠被寒風吹得搖擺不定,燭光越來越暗,燈籠裡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

“下雪了。”

夜空中,片片雪花落在臉頰上化為一滴涼水,大雪紛飛,寒風肆意凌虐之下,秦挽單薄的身子再也經受不住嚴寒,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見她倒下,婆子一驚,小步跑上前蹲下來推了推:“喂,你別裝死啊!”

秦挽再次睜開眼睛是已經是第二日的晚上。

異常簡潔樸素的房間裡只有她一人,身上的溼衣服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棉襖,屋子裡冷冰冰的,並未燃炭火,身上只蓋了一件單薄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