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陰雲籠罩了洛杉磯這座城市,午後驟雨突降,唐人街上車輛川流不息,無論天氣如何,生活的齒輪都不會停止轉動,人們的忙碌亦不會停止。

對大部分人而言,今天只是個普通的雨天,但對少部分人而言,今天的雨,似乎預示著有大事要發生……

紫衣山莊中,白紫衣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彆著白色胸花,在一大群黑衣人簇擁下,向著莊園外走去。

對了,可能是天意,可能是巧合,今天是紫衣堂前任堂主——‘段葉天’逝世七週年的忌日!洪門,這個江湖習氣鼎盛的龐大組織,對重要成員的喪葬禮節向來注重,只要不是生前或身後被打成‘叛徒’和‘罪人’而身敗名名列之輩,逝世後每年的忌日,各路同仁都會來上香祭奠。

若是幫主,則百萬門眾披麻戴孝,其他幫派,甚至是各界人士,都得出席打點,因為規模太過隆重,讓大片區域交通癱瘓,引得軍警出動都是常事。

就算是堂主身後的待遇,沒有幫主那麼隆重,所在堂口之眾也得一片縞素,其他堂口的重要人員亦要來出席打點,洪門之外若是有深交之人,也可自發來參加。

段葉天自然也不例外,他生前以勇猛善戰,義薄雲天享譽洪門內外,他當初離世,紫衣堂前身‘紅葉堂’數萬幫眾一片沉痛,每一年的忌日,都會有不下十萬人出席祭奠,所以即便如今‘白紫衣’當家,在段葉天忌日那天,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走出紫衣莊園,坐上紅旗轎車,白紫衣問身邊從人道:“辛丑的香主宅邸那,有什麼動靜沒有?”

身邊從人道:“白堂主,辛丑香主的宅邸,並未有任何異動,辛丑辛濤二人到現在還未走出宅邸一步!說不定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就此缺席了呢!”

白紫衣冷笑道:“哼哼哼,妙極妙極,身為新上任的香主,毫無威望,卻無故缺席德高望重的‘前任堂主’之葬禮,真是自取滅亡啊!”

白紫衣的黑色紅旗轎車,行到唐人街教堂一半路程時,從人接了個電話,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從人對白紫衣彙報道:“白堂主……剛才接到訊息,辛丑和辛濤,兩人已經從宅子中出來了,所來的正是教堂方向,從時間上推算,或許剛剛能趕上!”

白紫衣眉頭皺起,雙眸流轉著陰險的冷光,道:“哼!那就讓他們在路上出點‘意外’,不必弄死他們,只要讓他們趕不上時辰,到時候在紫衣堂內外十萬門眾,特別是‘唐幫主’的眼皮底下遲到,他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今日也無法收場!”

從人會意地一笑,摸出電話撥打了出去。

待白紫衣的座駕到達禮堂時,訊息傳來——辛丑辛濤的車子,因為交通事故,而被洛杉磯警察攔截了!

白紫衣內心冷笑:“哈哈哈哈哈哈!!!區區瓷器,也敢跟瓦罐碰,就算你是幫主提名的香主,也不想在我白紫衣手上翻起什麼浪花來!”

走下車之後,白紫衣馬上換了一副無比沉痛嚴肅的表情,低著頭走入了唐人街教堂內。

教堂內,早已人滿為患,所有人都是黑衣胸花,表情沉痛,教堂中央,是一口莊嚴的棺材,被遍地雛菊花圈環繞,醒目之處,乃是‘段葉天’的灰色遺照。

白紫衣舉目顧盼,見三大香主的席位上,並未有‘辛丑’身影,遂徹底放下心來,對著其餘三堂堂主,和幫主‘唐蠻兒’點頭致意,他來到臺前,身為現任堂主,自然由他來主持上任堂主的祭奠儀式。

當教堂的神父辭完悼詞,眾人默哀之後,白紫衣步履沉重地走上臺,面色沉痛,眼圈通紅,聲音哽咽道:“今天……是個特別沉痛的日子,對我白某人有知遇之恩,提攜之恩,再造之恩,如友如師如父的‘段葉天’老爺子仙逝七週年的忌日!”

這悲傷的開場,讓來賓無不動容,內心也不由感嘆白紫衣雖人稱陰險狡詐,實際也有重情重義地一面。

白紫衣話語一頓,復又沉痛道:“七年前……唐人街大酒店,段葉天老爺子六十壽誕之日,一顆罪惡的兇彈打入他胸口的碧血丹心,結束了他偉大又光輝的一生,七年過去……雖然開槍的兇徒早已伏誅,但留給紫衣堂,不……唯獨今天,請允許我叫她‘紅葉堂’,留給紅葉堂數萬門眾,和段老爺子生前無數至交好友,無盡的痛楚,若是段老子還健在,今年應該是他六十七歲的壽誕了!而咱們‘紅葉堂’,必定是更勝此刻的繁盛,在座的各位,也一定是喜氣洋洋地為段老爺子祝壽,嗚,抱歉……我情緒有些激動,讓諸位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