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棠棠聞言立馬推開陸淮川,站到了一步開外,臉紅得像熟透了的洋柿子。

趙母乾笑著,知道她嘴最臭,不曉得丟人的事要是讓她聽去了,得傳成什麼樣。她問:“她嬸兒,找棠棠幹啥?”

“棠棠,你繡的那個花兒,幫嬸兒的閨女繡一個唄?衣服我都帶來了!”

她從身側拿出來一個筐,裡面一摞衣裳,也不知道有幾件,這哪是繡“一個”?

“她嬸兒,棠棠哪會繡花?”

“嘖!真是不夠意思,本事都露出來了還藏著掖著!”周嬸兒一撇嘴,“她繡的花在縣裡都出名了,怎麼,我求到你家了就拿三拿四的?”

“她嬸兒,你說啥呢?”

“今天在縣裡,藥房門口,我親眼看見……”

她嘴裡像裝了一列車,噼裡啪啦把縣城裡發生的事全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包括後面趙招娣沒聽到的部分。

“這麼說,棠棠沒丟人,還露了臉?”趙父一臉詫異地問道。

“可不!不光露了臉,還救了命呢!”周嬸兒的口氣彷彿露臉的是他家姑娘一般與有榮焉。

趙父眼睛往趙招娣那一瞪,趙招娣聽到後來已覺不妙了,她沒想到後面還有這樣的反轉,趙棠棠竟然真的懂中藥!

她的臉“唰”地一下失去了血色。

“敢耍老子!告你妹妹黑狀!”趙父熱血又衝到了頭頂,一把操過鋤頭,隔了七八米遠朝趙招娣扔過去,力道絲毫不亞於剛才扔簸箕。

一個鋤頭飛來,趙招娣深深瞭解她爹,早有防備,靈活地閃開,錢向東閃得更遠,一下跳過了矮牆跳進了園子裡,踩倒了一排大蔥。

趙母拍著大腿對趙父罵道:“我去你的八輩兒祖宗,打完這個打那個,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媽的,敢耍老子!看老子打不死你!”

這邊趙母又推推搡搡地把趙父拉住:“你忘了,姑娘都掙工資了,你還打!”

趙父一愣,忙道:“沒、沒打著,嚇唬嚇唬她!”

趙招娣看一眼錢向東躲進園子裡,再看一眼陸淮川老母雞似的護著趙棠棠,兩相對比,結果慘烈,罵道:“我他媽的什麼狗命!趙棠棠,老孃十次捱打八次都是因為你,今天他不打死你,我來!”

她掄起鋤頭就朝趙棠棠殺過來,陸淮川一把抓住鋤頭杆一拉,再一甩,鋤頭輕鬆奪過,把趙招娣掄出去三米遠,一屁股跌在地上。

趙招娣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錢向東,你不是個玩意兒!你就看著我捱打!”

錢向東哪去了?眾人一看,早不見了錢向東的身影。

忽然一塊大石頭朝陸淮川右腳飛砸而來,陸淮川急忙躲開,但畢竟有傷,雖躲開了石頭,卻重重地扭傷,跌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原來錢向東貓著腰溜著園子圍牆躲到這邊搞起了偷襲!

這時候他蹦出來朝著趙招娣一拍手,擠著眼睛笑道:“我哪能不管你!看,替你報仇了!”

趙棠棠一步邁到陸淮川身邊:“你怎麼樣?”

“沒事沒事,你別擔心!”陸淮川忍著疼道。

趙棠棠見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臉頰流下來,再也忍不了了,她拿起鋤頭杆,在牆上一下子磕掉了刀頭,只剩根棍子。

“你、你幹什麼?和我動傢伙?”錢向東白了臉。

她右手猛地握住棍子中部,把棍子當成了一杆梨花槍,五指緊扣,發力將棍子從身側迅速提起,棍身劃過一道弧線,帶起一陣勁風。緊接著,她手腕陡然翻轉,速度快如閃電,棍子在她手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起來,隨即貼著地面掃出,沙石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