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官制,翰林院供奉是六品;趙炳初的蘇祿銀行協理是五品。

官階上趙炳初要高,若不是看在趙德昭的份上,他才沒有耐心和柴宗訓說這麼多。

說是受委託,一無公文二無信物的,誰知道真假?

柴宗訓卻是不依不饒:“代東王發問如何?代趙大人發問又如何?”

趙炳初說到:“倘是代東王發問,蘇祿銀行行長是西王,銀行能否繼續開辦,決定權在西王。若是代趙大人發問,那下官便回答,銀行發展良好,目下盈利已過萬萬元。”

柴宗訓喝問到:“錢幣貶值,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你如何發展良好?”

趙炳初回到:“老百姓活不下去,自會向銀行借貸,怎麼就不能發展?”

“沒有錢拿什麼借?”

“誰說沒有錢?西王的錢幣工廠正在日夜趕製紙幣呢。”

老百姓沒錢,就跟銀行借,銀行沒錢,可以印製,說得好對哦。

柴宗訓被氣笑了:“趙大人,本官奉勸你即刻停止發行西王錢幣,否則搞垮了蘇祿,皇上怪罪下來,你擔當不起。”

趙炳初毫不相讓:“下官只是銀行協理,錢幣如何發行是行長的事。至於蘇祿垮不垮,更與下官無關。下官還有些公務要處理,恕不遠送了。”

柴宗訓好不容易打造的消費市場雛形,竟在一年間就被廢掉,真不知道趙德昭是如何識人的,竟會派出趙炳初這種人來。

口口聲聲銀行盈利萬萬,似乎還很得意。且不說這萬萬只停留於賬面上,若蘇祿經濟就此垮掉,大周貿易必然受到影響,損失的豈止萬萬。

“侗王,”柴宗訓說到:“當務之急,只能派兵擒住西王,停止發行西王錢幣,我再設法自中原調集一批蘇祿急缺的物產,穩定住人心再說。”

侗王有些猶豫:“西王島上兵力盡皆進駐蘇祿島,且島上百姓被其煽動,目下只聽他一人的。”

“巴拉望島的兵力呢?那些王子坐視蘇祿被西王如何禍害卻不理?”

“王子們現在忙著爭奪王儲之位,誰還有心情關心百姓死活?”

柴宗訓思慮一會:“西王有沒有什麼愛好?或者去人比較少的地方?”

侗王仍是猶豫:“此事,最好還是請東王回朝定奪吧。”

柴宗訓初來乍到,幾句話就讓人家搞軍事政變。侗王雖有些見地,也心繫百姓,但茲事體大,豈能胡亂為之?

即便此刻傳訊息回去,等東王回蘇祿也是幾個月後的事情,那時蘇祿恐怕已回到獸皮樹葉蔽醜的狀態。

於是柴宗訓催促到:“侗王,倘等到東王回朝,那時不知要餓死多少百姓。目下只是暫且設法限制西王自由,不讓他隨意發號施令,暫停錢幣發行,恢復蘇祿經濟而已。至於西王犯下的罪行,自然要等東王回朝定奪。”

侗王想了想:“數日後馬來王會到訪蘇祿,西王必會陪同巡幸三島,屆時便有機會將其控制。”

“馬來王到訪?”

“是啊,大周航線經蘇祿到馬來,西王曾遣使者隨航線邀約馬來王,得到復旨,會率臣僚造訪蘇祿,按日程算,馬上就要到了。”

倘是馬來王前來,看到蘇祿這蕭條景象,知道這一切和銀行有關,會怎麼看待大周?

更重要的是,在馬來王眼皮子底下將西王控制,不就是告訴他,中原在干涉蘇祿內政?

這個西王和趙炳初,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蘇公子,是否需要調兵?本王這就去安排。”侗王開口打斷柴宗訓思緒。

“暫時不要了吧,”柴宗訓忽地想起一事:“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蘇祿國內都成這樣了,為何港口貿易一如既往?且並沒有一張西王錢幣流入中原?”

侗王解釋到:“當日西王印製錢幣之前,曾找本王商議,因中原地大物博,物產遠非蘇祿可比,兩國若長此自由貿易,蘇祿錢財終會為中原賺盡,所以便提議以兵丁守住港口,控制交易量,力爭進出平衡。”

“也是本王有些私心,聽信了這賊子的話,準他派兵守住港口。哪知控制港口後,他便開始大肆發行錢幣,令蘇祿國內的錢迅速貶值,老百姓頃刻間便沒了活路。”

柴宗訓追問到:“但中原並未收到商賈被限制的訊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