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村民對蔣鬱東他們的態度不好。

而是這些村子一個比一個窮。

村民一年到頭勞作,依舊只能保持溫飽。

就算有人不認命,種蜜桔和柚子什麼的,也賣不了幾個錢。

想要讓這裡的村民脫貧,是個艱鉅的工程。

這樣的情況,就算下發多少助農資金,扶貧資金都沒有用。

如果明知道沒有作用,還把資金放出去,壓力會全部轉移到信用社。

最後爛賬一大堆,等於飲鴆止渴。

從村子裡出來,蔣鬱東一直沉思不出聲。

他知道自己沉下臉來很嚇人,深吸一口氣,緩和神色,說:“今天還早,我們去爬會兒山吧。”

程娟:“好。”

兩人沿著蜿蜒的山路拾級而上。

微風輕拂,帶來了松木獨有的香氣。

遠處山巒連綿起伏,在暖陽下氤氳著柔和的光,與藍天相映如畫。

近處的峽谷卻雲來霧去。

小溪從山上流下來,浸潤了野草野花。

程娟一邊走一邊摘野果遞給蔣鬱東。

蔣鬱東只顧著琢磨自己的心事,來者不拒。

那些野果多半酸甜多汁,

蔣鬱東壓根沒有心思仔細品嚐,直到連續吃到幾口又酸又澀的,才臉皺成一團,抗議:“嘶,這是什麼。你是要謀殺親夫嗎?”

程娟抿嘴笑:“我還以為你吃不出來了。是馬陸。”

蔣鬱東吐出來,倒不是他擔心程娟真的會下毒,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果子這麼難吃。

那東西還的跟馬陸一樣是紫黑色的。

不過看那形狀,倒像是葡萄。

他問:“野葡萄嗎?”

程娟:“嗯。這裡野果子真多,其實生態環境還不錯呢。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

蔣鬱東:“剛才那種特別酸的呢?”

程娟:“哦,那是野生獼猴桃,這個山上特別多。還有八月炸。剛好都是成熟的季節。”

蔣鬱東微微點頭:“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多野果。”

程娟說:“獼猴桃被外國人弄走培育換了個名字叫奇異果,又高價賣給我們。”

蔣鬱東點點頭,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問程娟:“你剛才說什麼。”

程娟說:“外國人把獼猴桃培育後叫奇異果,用幾倍的價格賣給我們。我們上次在穗城開會時見過。”

蔣鬱東笑了起來一把捉住程娟的肩膀,狠狠親了一下她:“娟兒,你真是我的福星,每次都能解決我的難題。”

程娟滿臉通紅:“啊?”

蔣鬱東:“野生的動植物,從來都是用腳投票。這裡那麼多野生獼猴桃,說明這裡的氣候和土質適合生長獼猴桃。只要引進優良品種,讓村民種獼猴桃就好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程娟想了想,說:“我覺得可以。獼猴桃是多年生落葉藤本植物,跟葡萄一樣,搭個架子就行,只要一點點地就能種一顆。而且種下去後,每年都會結果,平常也不怎需要打理。”

蔣鬱東連連點頭:“對,下山我就打電話問問省農科院的專家,再跟縣裡商量一下。如果是種植農科院培育的良種,還能申請其他資金扶持。”

程娟說:“之前程時跟我講過一個農戶聯保貸款的辦法。現在看這些村子規模都很小,用這個辦法應該挺適合的。”